她想一死了之,可想到亲人又舍不得,那天她顶着众人复杂的目光和不堪的议论声捂着脸跑回了家。
祖母一向对她疼爱有加,父母虽然更看重弟弟,但也一直不曾苛待她,得知她出了这事,一家人匆匆回了家,关紧大门,抱在一起痛哭不已。
她爹一夜间两鬓添了很多白发,她娘更是哭肿了双眼,尚还年幼的弟弟惶惶不安,而她自己心生死志,却又没有勇气第二次寻死。
最坚强的人反而是她的祖母,老太太也抱着孙女儿痛哭了一阵,但是哭完她就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私房银子塞给了孙女儿,让孙女儿离开京城。
可韩佳茗不舍得离开亲人,她生性温柔胆小,从没出过京城,没有离开亲人独自面对未来的勇气。
老祖母看着孙女儿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你既然不愿意离开京城,那祖母就舍了这张老脸去徐家,让那纨绔子抬你进门!
只是你可要想好了,做人妾室一生都要困在那后宅之中看主母的脸色过日子,生了孩子也是被人瞧不起的庶子,处处矮人一头。”
韩佳茗哀求地看着祖母,摇头哭泣:“祖母,茗儿不做妾……”
她不想做妾,从小祖母就告诉她做人妾室有多艰难,“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这句话她早已牢牢记在了心里。
老太太看着娇弱的如同一朵随时就要凋零的百合花般的孙女儿,泪如雨下:“祖母就是拼了这条命也没法让那徐佑廷娶你做正妻啊……”
徐佑廷的父亲可是当朝正二品的尚书,那样的家庭如何能娶孙女儿这样的普通女子做妻。
老太太有自知之明,不敢做那不自量力的事。
韩佳茗哭到眼泪干涸,最终认了命:“我、我嫁……”
老太太立马换了身衣裳出了门,回来时身后跟着一个老嬷嬷,老嬷嬷放下三十两纳妾之资就哼了一声离开了。
变故发生在昨天晚饭后。
韩佳茗有个手帕交叫李四娘,韩李两家做了多年邻居,关系好的像一家似的,韩佳茗和李四娘关系好的像亲姐妹一般。
她心里迷茫,满腹委屈,想找好闺蜜说说话,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敲了李家的门。
开门的正是那李四娘。
她期期艾艾满脸委屈地开了口,“四娘,我、我想找你说说话……”
李四娘却一脸嫌恶地看着她,语气讥讽地道:“呦~这不是韩姨娘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我们李家可没什么好东西招待您!”
韩佳茗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加苍白了,她看着昔日好姐妹,不敢置信地问道:“四娘,你在说什么呀,我、我是茗儿啊?”
“什么明儿今儿的,我不认识!”说着李四娘就“嘭”地一声关上了大门。
韩佳茗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心里惶恐极了,她最好的朋友也误会她了。
她拍着大门哀求,“四娘,你开开门听我说,我没有勾引那个人,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
院门内传来动静,她心中一喜,一脸期待地等着好朋友出现在门后。
可门后出现的是一张男子的脸,黝黑的肤色遮不住他满脸的嫌恶。
韩佳茗本能地产生了一丝恐惧,后退了两步:“大壮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