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去休息区等你。”高翔点点头,又看了路惜晨一眼,然后往艺术中心里走去。
路惜晨笔直地站在原地,看着她不说话,她被那浓郁的目光弄得浑身不自在,轻轻地叹了口气,说:“你走吧,别再来找我了,刚才你说的话,我就当没听过。”
“你拒绝我,是因为他?”他依然不死心。
“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别给我撒谎,你从来就不是个擅长撒谎的人。”他往前走了一步,逼近她,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似乎怕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她不自觉地揪紧了手里的花,迎上他的目光,觉得毫无底气,而且无力,只能强迫自己镇定:“不,我没有撒谎。现在不是四年前,没人可以回到从前,你我都一样。”
“我说过,既然回不去从前,那就让我们重新开始。”
“如果我说不呢?”她笑,“路惜晨,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不是你招招手我就会乖乖去你身边的。”
他深黑的眼底似乎闪过一丝痛楚,顿了顿,有些艰难地问她:“你真的不再愿意回到我身边了?哪怕我做再多的努力,你也不愿意了,是不是?”
她看着他沉郁的脸色,感觉心里的防线正在被一点一点地击垮,可仅有的理智在提醒她:狠下心来,别再跟他继续纠缠,不管他送再多的花、说再多的甜言蜜语,她都不能再被他打动。这个男人,不是她要得起的。
她咬了咬唇,一字一句地说:“是,我不愿意。”她没勇气看他,垂下眼去,他也不说话,气氛顿时沉寂下来,一分一秒都令她觉得压抑。
良久,跟前的人终于转过身去,她抬起眼来,看着他的车飞一般地冲了出去,感觉鼻头一阵发酸,死死地咬住嘴唇才没让眼泪落下来。
那天之后,路惜晨真的没再找过她,花店的人再也没来送过花,她也再没接到过他的电话和短信。这样的结果的确是她所希望的,可是她却抑制不住心底那股隐隐的失落,好不容易等来他的追求,却这样短暂,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没过多久,姐姐打电话说帮她找到了一处不错的房子,要她去看看。她去看了以后,立马就喜欢上了。是一套位于十楼的小公寓,一室、一厅、一厨、一卫,还有一个采光很好的小阳台。就在离艺术中心不远的小区里,交通很方便,周围设施也很齐全。房东是姐姐一个同事的朋友,三十多岁的一个女人,几年前买了这套公寓,因为之前租住的人退租了,所以想找新房客。
因为是熟人,所以一切都谈得很顺利,租金也比她想象中便宜了一些,她满意得不得了,第二天就跟房东签了租房合同。
周末的时候,姐姐姐夫帮着她搬家,搬完了之后她一个人打扫卫生、收拾东西,忙了整整一个下午,累得大汗淋漓,总算把一切都搞定了。
隔了几天,唐玥和陶好静买了很多食材过来庆祝她乔迁新居,还送了她一盏很漂亮的床头灯。
晚上吃过饭后,她送她们出去,回到十楼的时候恰好看见她家对面的那扇门关上,门关得太快,她甚至都没看清是男是女。
也许哪天应该主动过去招呼一声,她想,毕竟这一层楼里只有两户,抬头不见低头见,搞好关系总是没错的。
星期六的晚上,曲清然正窝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看电视,门外突然传来声响,刚开始还只是轻微的咳嗽声,到后来越来越大,还有“砰砰”的怪异声音。
小区里的保全系统很完善,应该不会是小偷,再说小偷也不可能弄出这么大的声响来。难道是住在对面的那个人?她犹豫再三,还是怯怯地走到门边,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拉开一点点,透过门缝望外看。只看了一眼,就惊呆了,居然是路惜晨!
他怎么会在这里?她简直百思不得其解,看到他从裤口袋里掏出一小串钥匙的时候才恍然大悟,住在她对面的人居然是他!
曲清然站在门边没敢出声,好在路惜晨也没转过身来,她刚准备悄悄关上门的时候,反应过来,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
他头抵在门上,弄了好一阵子都没把门打开,钥匙跟门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一声一声都那样古怪。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走了过去,问他:“你怎么了?”
他转过身来,身子一晃,她下意识地扶住他,隔着单薄的衬衣,她明显感觉到他的体温有些不正常,又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霎时明白过来:“发烧了还去喝酒,你是不是疯了?”
路惜晨挣开她的手,淡淡扫了她一眼,继续去开门,却连钥匙都没拿稳,掉在了地上。她抢先一步捡起来,问了他是哪一把后开了门,扶着他进了屋。
他发着烧,看样子也有些喝高了,倒在床上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她帮他脱了鞋,盖好被子,才转身走出一步又觉得不忍心,去浴室弄了条冷毛巾敷在他烫人的额头上。
她趴在床边,想等他睡熟一点再回家,谁知困意很快席卷,渐渐的有些睁不开眼,趴着趴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安安稳稳地躺在大床上,睁着朦胧的双眼看了看周围,没有人。
她掀开被子下床,刚准备走的时候瞥见自己的针织外套被扔在床的另一边,转过身去拿,却感觉到腰上被一双手臂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