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昆仑国王的喊声唤回了她的注意力。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和将士也一齐高喊道:“天朝万岁万岁万万岁!”
端木融站起身,接受万民朝拜,整个广场的气氛为之沸腾,万岁之声不绝于耳,响彻云霄;这也是天朝新帝即位以来,第一回在公开场合露面,加上打了胜仗的加持,更让皇帝的地位显得无比荣耀尊崇。
谈豆豆感动得热泪盈眶。阿融不用再演,他站在那儿,身穿龙袍,君临天下,无庸置疑地,他就是万民景仰、四海归心的天朝大皇帝。
这场弘扬国威的凯旋受俘大典安排得好啊——嗟,又是端木骥精心策划的杰作!他果然是个很上道的辅政王爷喔。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天朝万岁万岁万万岁!”
谈豆豆才不管那双一直看过来的毒龙潭,忘形地大喊特喊了。
就知道端木骥不会轻易放过她。
一个张牙舞爪的龙头大锁挂上了御书房藏书楼大门,分毫撼摇不动,谈豆豆只能很用力、很用力地瞪住那锁,然后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你真的没有钥匙?”她尽量平和地问道。
“启奏太后娘娘,钥匙在平王爷那儿。”太监已是抖个不停。不关他的事啊。“平王爷收走小的钥匙,小的说太后要……”
“知道了。”谈豆豆转身就走。
“咦?”太监倒有些惊讶皇太后这么简单就放过他了,以前只要他开门慢了些,她就会催得好像火烧眉毛似地,可现在却……走了?!
谈豆豆镇定地走出御书房大院外;爹和阿融还在东阁上课,她不能吵到他们;端木骥和大臣们在勤政阁商议要事,她是通情达理的老人家,也不会过去干扰政务。
嗳!她真是要佩服自己了。后宫有幸,她是一个多么温婉端庄、修养到家的皇太后啊……可恨哪!她捏紧了手掌,好你个蛇蝎心肠的老奸狐狸端木骥,他不提也不问她为何会出现在受俘大典,如今竟然使阴的了?!
“娘娘,怎么出来了?”在外头等待的宝贵很诧异。
“宝贵,别看棋谱了。来,咱们赏莲。”
“喔。”宝贵还是很疑惑,娘娘一天不看书就会睡不着觉的。
“哇,这儿的莲花真漂亮。”谈豆豆的目光立刻让一池子的莲花所吸引,兴奋喊道:“来来!喊人移几盆到宁寿宫去。”
才是春光灿烂,这里已如盛夏,莲花开放,形形色色,亭亭净直,细长的绿杆撑出硕大娇柔的花朵,这儿是粉紫掐白,那边是嫩红带绿,莲叶田田,莲蓬并蒂,挤得一个石砌的莲花池塘热闹极了。
谈豆豆很难得地吹毛求疵;她剔去了太监搬来的鎏金铜缸,而是选了素雅的青花陶缸,再要求太监们小心移植,搬到宁寿宫。
忙了好一会儿,总算见到御书房走出她想见的人,这也是她每日刻意等待、企图在深宫里重温亲情的唯一机会。
“爹,你们上完课了。”谈豆豆开心地迎上前,照例拉拉父亲的袖子撒娇,却见到了一位贵客。“咦!定王爷?”
端木融笑着解释道:“皇叔听说师傅教得好,所以今天过来旁听。”
“老臣问候太后安好。”老王爷端木行健年纪大,礼数还是很周到。
“定王爷免礼。”虽然应该敬老尊贤,可是见到这位养出端木骥的老爹,谈豆豆保持敬而远之的态度,而且……他没事来干嘛,也想吓爹吗?
“谈师傅真是好学问,不愧是当年写得好策论的状元郎啊。”端木行健推崇地拱手道:“老王今天真是获益良多了。”
“定王爷好说。”谈图禹神采奕奕,回礼道:“老臣这已经是三十年前的旧事了,不足挂齿。还是平王爷一鸣惊人高中状元,王爷二子三子也分任朝廷要职,这才是王爷教养有方啊。”
“说到教养有方,莫过谈大人了。谈太后勤俭端庄、贤淑文静……”
呕!谈豆豆再听两个老人互相标榜儿女下去,她就会丧失今天午饭的胃口了;看来老王爷对父亲没有恶意,而且两人互动良好,那么……嘿嘿……
“定王爷。”她开门见山地损道:“听说你家长子不听话跑去考状元,结果状元头衔被摘了,还被先帝罚闭门思过三个月?”
“是啊。”端木行健坦承不讳。“这该死的不肖子,朝廷明文规定,皇室子弟不得应考科举,他竟然化名应试,还占了人家状元的名额。”
“唉,真是不该啊。”谈豆豆乐得继续损下去:“定王爷,这就是你没教好这孩子,所以越发让他得意忘形了。”
“没办法,老臣教不动他呀。”端木行健一副无奈至极的表情。“老臣长子八岁就将定王府的书籍全看过了,十二岁阅完御书房的历代藏书,十三岁搏熊,十四岁杀虎,十五著书立论,十六岁中状元,十七岁带兵打仗……”他越说胡子翘得越高,神色也越得意。
“咳!”谈豆豆故意咳嗽一声,阻止老人家继续卖他家的瓜。
真是一家狂人啊!端木骥的狂傲不是没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