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范不再说话,一个人走到了冬儿房间的下面,抬头是窗户,风铃已经被摘走了。站在甬路上,老范仔细地观察着绿草地上的痕迹。
“草地上根本没有搭梯子的痕迹,我刚才已经看过了。”年轻人对苏琼说道,语气很自负。
苏琼哼了一下,然后问道:“秦玲叫你来做什么?私家侦探?”
这个年轻人名叫林川,他曾帮助警方侦破过一些案件,有着极强的逻辑推理能力。
林川笑了笑,然后摇头说道:“我现在是一名记者,再说了,既然找你们警方了,他们也不会再找私家侦探了,何况隍都城根本没有私家侦探啊!”
“那倒不一定,有些人比较喜欢这个工作。”
林川淡淡地说道:“有些事赶上了也没有办法,不跟你兜圈子了,秦玲是希望借我们的报纸找回她的女儿,数目是很可观的。但燕妃子猜到肯定不是失踪那么简单,所以叫我过来看看,随便来拿小女孩的照片。果然,我来了就看到门口停了这些警车。”
“那你怎么没进去?”
“刚才你们在里面我不好打扰的,所以就和一位警员聊了会儿,知道果然不是简单地失踪,所以就转到这里来了,随便看看。”
苏琼看了一眼旁边的那位警员,林川忙解释道:“你不用怪他,他不让我在这里看的,我问的是以前认识的一位警官。”
苏琼想了想问道:“那你现什么没有?”
林川摇了摇头:“没有,也许是昨天下雨的原因,地面上看不出有什么明显的痕迹!”
苏琼点了点头,然后谨慎地说道:“那位叫秦玲的母亲情绪不是很稳定,她找你们报社这件事我认为雷伯宁并不一定知晓,不过话说回来,她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但如果你们明天就把寻人启示登出去,我想对这个案件并不一定有好处!”
“你们警方什么意思?”
“其实我的意思是你们暂时不要登,现在跟据我们掌握的情况,这个案子到底是失踪还是绑架都没有定性呢。如果实在要登也可以,我希望是配合警方的工作,什么时候登我们说了算!反正你也不是广告部的,燕妃子也不是,没必要那么势利的。”苏琼有意无意地强调了一下最后一个关键词汇。
林川笑了,他点了点头:“燕妃子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她叫我来,而不是广告部的那些白痴们。但现在的问题是秦玲要登,我们可以拖一天,拖两天,第三天就不好说了,毕竟人家是我们报纸的大客户,而且现在是孩子丢了,心里在着急呢。”
“两天时间吧,两天时间至少能够定性了,怎么登这个咱们再商量,我不管秦玲还有燕妃子怎么想,我接手这个案子,我先要保证孩子不能出任何问题,对吧!”
“当然,一切从孩子出。”林川点了点头。
老范走了过来,冲着苏琼摇了摇头,然后转向林川:“这件案子你又想插手?”
林川皱了一下眉,他知道老范对自己的印象一直不太好,忙说道:“刚才和苏探长谈了,我们报社肯定会配合警方的。”
老范没有说话,冷笑了一下,然后走开了。
苏琼对林川说道:“等我们走了,你再进去吧!”停了一下,她低声说道,“秦玲需要一个她可以信赖的人,你明白吗?”说完,她转身追向老范,抛下最后一句话:“打电话联系吧。”
林川愣了一下,他知道苏琼分明是在暗示自己,看来这一次,自己又得卷进来了。
其实,有没有苏琼的那句话,林川都必然会卷进来的,以致于他险些为此走上了难以置信的死亡之路。
林川是一个对案件充满了好奇的人,与警方一味的寻求事实真相不同,林川更关心的是罪犯,是一种什么力量能够让罪犯敢于剥夺他人的生命,又是一种什么力量令一个胆小怯懦的人变成了凶残恶毒罪犯呢?
这种问题象谜一样引诱着林川,令他欲罢不能,为了寻找问题的答案,他会义无返顾地投身于破案之中,即便遇到危险也在所不惜。
林川看起来是一个玩世不恭的人,但事实上他的内心却是阴暗的,他喜欢犯罪,在他的思维中,所有罪犯几乎天才,他们酝酿犯罪的过程是一个伟大的策划,需要脑力的高运转,而他们在实施犯罪的时候又是那么地冷静与果敢,这完全就是一个人的自我突破,是向极限挑战的勇气。于是,一个案件在罪犯的精心努力下几乎成为了一件艺术珍品,并且绝难复制,这让林川感到十分地惊奇。
与其说林川在寻找罪犯,不如说林川在挖掘罪犯所创造作品的过程,而在任何一个挖掘的过程中,林川便把自己等同于罪犯了,于是,每一次侦破,林川其实都是在对自己进行着灵魂的拷问,残忍,却不流血的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