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卫绾有些不忍心的提醒道:
“姐姐。少阁主今日不会过来的。”
她沉默了许久,尔后静静的笑了:“不为着谁化,全为了自己。”
明知今日是他与别人的喜宴又怎会来,却还是拣起一个梨木梳慢慢的梳起头发。
卫绾扁扁嘴,不再说话了。
未几,卫绾在门前突然发现殷然过来了,殷然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卫绾会意,便离开了。
殷然叹了口气,扶她到椅子上落座:
“不要为难自己。”
慕衿淡淡的笑笑:“难为你还记着我。”
这一日,她想过很多种情况挨过去,没想到最后来陪着她的还是殷然。
她这样飘忽而不适时的笑容,让殷然素来无羁无绊的心蓦地一痛。
殷然下意识的握住她的手,安慰她道:“就当是一场磨难,没什么了不起的。”
慕衿笑了一笑:
“说的倒也不错。只有一点特殊。我这一生,经历过不少磨难,都让我学会如何更坚强。只有他,让我学会了如何更温柔。”
她总觉得,他是真心喜欢过她的。她不晓得他愿意抛开流言蜚语娶她的动机里,有多少是为了攫取利益,可总归还是有一二分真心的吧。
不然怎么能装的那么像呢。疼爱她的时候,真是温柔的无懈可击。
只是这份疼爱,也许太单薄。在和江湖利益挂钩的时候,是锦上添花。一旦没了利益相关,就成了空中楼阁。
江锦有一点说的也不错。江湖上的男人总是寡情的多。
她没有血脉亲人,没有体会过亲情和温暖。
当初她嫁过来,也只是因为江锦授意。最初来的时候,勾心斗角,可后来却不知不觉和容珩亲近了。
有一桩小事她记得极分明。
一把扇子跟了容珩很多年。等换了那把扇子的时候,容珩也没有将它随手扔掉,而是放在了锦盒里。
大概是在那个时候,她开始怀有侥幸心理。一把扇子他都能这样念旧,又何况是个人呢?
殷然那日宽慰了她许久,陪着她度过了难熬漫长的一日,和她聊了许多,才迟迟离去。
次日,论当地的习俗规矩,妾室应当给正室敬茶。
昨日是他们的喜宴,慕衿推说身子不舒服便没有去,今日这一遭却是无论如何都避不开的。
她一早就梳妆好,分明已经思虑了良久,却好似还有些茫然,回不过神来。
慕衿问朝歌道:
“我该说什么?”
朝歌细心的嘱咐她道:“少夫人,甄夫人给您敬茶的时候,您喝下,然后说‘祝妹妹与少阁主举案齐眉,早生贵子。’”
甄墨原本称不上夫人的名号。容珩有意抬举她,不允许别人提妾的字号,所以都改而称之为甄夫人。
慕衿坐在椅上,静静等待着容珩与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