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水。”
波风水门把我叫出去谈话,脸上带着有些担忧的神色。他回来不仅是为了报平安,肯定还有事情要问我。
我站在走廊里,低着头,心想问我有什么用呢。
“在三代遭到袭击的时候,有暗部说看到那个人穿着宇智波一族的族服,虽然并不能因此确定那是宇智波一族的人,但我想问问你……”他犹豫了一下,仿佛下定了决心,“三代大人到现在还没醒过来,他拥有万花筒写轮眼,能跟他对抗的也只有万花筒,在宇智波内部,还有其它的万花筒持有者吗?”
说早了,这句话问我还真的有用。
我似乎应该做一个决定,波风水门那双水蓝色的眼睛看着我,像是那天在战场上我开眼时候的情形。也许他是一个最适合现在的火影,但这可不是一个适合木叶安稳发展的时代,我早就说过会帮助他,但是——
“四代大人,你没有去问富岳大人,因为说出这件事就等于背叛宇智波。”我面无表情地说出这样一句话,在说的时候已经相当于承认宇智波里还存在万花筒,但我抬起手顺了顺头发,冷静的话语已经从舌尖吐出,“一旦我告诉您,我就无法再回到宇智波的立场了。富岳大人是彻彻底底的家族派,我的父亲是已经退出的改革派,我本来应该属于镜大人的派系,但现在,四代火影愿意收留我一个还没什么用的小忍者吗?”
那个一向温柔又坚定的四代火影罕见地有些迟疑。
他说:“你本来不用背负这些的。”
我放松身体倚在旁边的墙壁上,无所谓地抛接着苦无:“没关系,父亲本来就是宇智波的叛徒,加我一个也没什么。我生来如此,唯一的任性就是打算追随你的理想,要是赌输了……我也没有办法。”
“止水一点也不像小孩子。”他做出了这样的评价,又向我保证,“我会向当初说过的每一句话努力,止水也是。”
就是这样我才会打算放弃已经烂到骨子里的过去的宇智波啊。
所谓的高傲和那些曾经在战国时代积累起来的老旧东西紧抓着不放只会自取灭亡,如果现在不做出改变,等到某一天被迫做出决断的时候又会失去多少呢?从木叶建立时期的阵痛到接受警务部自我束缚的结果,宇智波就像生活在木叶里的另一个村子,明明已经做好了成为一体的准备到头来还是从未改变过。
但是,没办法啊,这就是家族忍者。村子可能分崩离析,同盟可能转瞬背叛,只有血缘才是把所有人绑在一条船上的最可靠的存在。平民忍者永远不可能懂的问题,家族还是村子,他们只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家族。
但我不一样。从一开始我就只有一个选择。
我摸到了口袋里日向辉树放的糖块。
“除了镜大人,这个世界上还有三双万花筒。”
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要说出来的话也顺畅了很多,我斟酌着语句把能说的部分说出去,但还有些无法真的言明。
“但是,有两双大概不属于宇智波一族,也不属于木叶。”
天大亮了。
我在隔壁房间补了一觉,这次噩梦没有再次降临到我头上,往日的疲惫一股脑压上心头,短暂的休息时间里我睡得很沉。
猫又恹恹地趴在精神空间里打发我快走,说昨晚没有尾兽也不要问她。她平时喜怒不定心情也难以捉摸,我没有多想就从床上伸了个懒腰。
我很想回家看看。
我是真的觉得父亲可能做出这种事,在他还没有退出的时候就跟镜大人争斗不休,要说因为我失踪多日忽然跑去跟镜大人打一架也不是不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镜大人还真是糟了无妄之灾,我只能祈祷父亲不是对村子里的人用了他的万花筒能力。
我很想相信父亲,也很想相信镜大人,但把他们两个放在一起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幸好他们已经老死不相往来,不然木叶或许还是要闹得鸡犬不宁。
还有……
宇智波带土和我不认识的那双万花筒。
我能确信那不是幻觉,没有什么幻术能毫无痕迹地在一个宇智波的脑子里走一遍,更何况如果真的存在幻那这岂不是多此一举。
能在幻术上打败宇智波的只有宇智波。
我没见过宇智波带土的万花筒能力,当时战斗的时候他还不会使用,凭借本能去杀敌操纵着木遁的他根本不需要万花筒就杀死了那些敌人,幸亏他不会用我才敢叫猫又来救场。
“但是,富岳大人……”
富岳大人有可能也拥有万花筒。但这并不在我掌握的情报范围内,宇智波有着很好笑的做法,开了万花筒总要遮遮掩掩的生怕被人知道,要是宇智波斑还在世一定会把他们揪出来打一场让他们清醒。
木叶再和平,你们也是依靠实力获取地位和荣誉的忍者。
下午,三代火影宇智波镜还没醒。
具体情况,未知。
他醒了要是听说我背叛了宇智波——我不认为波风水门会告诉他,只是这么想想而已——会不会像当初对父亲一样说要把我逐出宇智波?还是说万一他真的没醒,我这样告诉他他就会醒了呢?
宇智波是爱与恨的一族,我从来不敢妄断我的族人在极端感情之下会做出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流落在外的那双万花筒是谁的,他显然不属于木叶,起码他的心不属于木叶。但每一个宇智波都知道,有一个名字始终是宇智波的阴影,到现在族内还有支持他的力量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