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阳,”这时候桑克启又有话要讲了,“你和花后怎么凑上的?约会喔?”
措辞听起来尤是调侃,可表情根本不那回事。斜眼歪眉的焦点落在同一个地方,很明显,在示意着。
“我们只是在书店里碰巧遇到而已,并没有约好的。”温润的声音难得渗入一丝急切。
他那么紧张做什么?苗忆琦有些奇怪地抬起头快速瞅了他一眼,恰好闯进认真凝视着她的黑色星眸中,显得焦急的视线竟隐隐透着一丝恳求。
恳求?他在恳求什么?
恳求她的信任?
……别开玩笑了!
她怔了下,连忙垂下眼帘,无比专注地瞪着刀叉间的食物。
“呀,这么急撇清我?真让人伤心。”
见苗忆琦和倪柔没有任何言语上的表示,花后微扬起唇角,接下话头的语调亦真亦假,让人听不明切她的真实语意。
“干嘛啊花后,说什么‘真让人伤心’的,听妳那意思难不成……妳暗恋若阳喔?”
桑克启的本意是想活跃餐桌上的气氛,毕竟那两个人每次聚头总会有一方有办法将全场的气氛弄拧掉,对此大概他们整个S高的人皆习以为常了。
就拿现在来说吧,都不知道唐若阳刚才那句话怎么踩到苗忆琦的尾巴——对了,说起来给唐若阳解释机会还是他善意下的决定咧——也能让她这样低头不语地玩神秘、装雕像?
……所以说,像他这样伟大的解围人士是必要存在的!他在心里OS。
但桑克启没想到的是,他不过随口说说的玩笑话,会一语成箴。
苗忆琦的面色变得很不佳。
非常不佳。
苍白若病色,加上眉间形成深邃得几乎不见底的壑,更不要说桑克启胡言乱语的瞎话讲出口时她浑身猛地一震的模样,仿佛受了极大的惊吓。
连倪柔也十分不解:仅仅一句玩笑而已,怎至于……?!
而花后,与一连败色的苗忆琦相比,就显得太过愉悦了些。
她单手托着下颚撑在桌上,很是悠然地侧睨着坐在她右边的苗忆琦,大量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不得不说,这二人的反应着实有些诡异。
“怎、怎么都不讲话?有什么不对吗?”眼见氛围愈加沉闷,桑克启终于忍不住轻咳下,以缓解无声的尴尬,“好吗,都是我乱说的错啦。”
他认罪!只要在座各位不要在给他继续“沉默是金”就好。
对他低声下气的态度第一个作出反应的是花后,她很用力地给他笑出来。“哈哈哈……你看起来好不甘心喏!”
“不是‘看起来’,本来就是好不好。”
“既然不甘心,那你干嘛还低头?”
“我爽啊!”
“……”
一亏一损你来我往忙得不可开交,却使得处在中间位置的苗忆琦被闹得更情绪低落。
她烦躁地端起咖啡杯,欲啜,可杯口还未来得及味道唇边,便被突如其来的另一只手以不重但难以挣脱的力道稳稳握住手腕。
霎时,好似时间停滞般寂静。
事实上,桌面上两个主要的噪音生产源的确同时停止了运作;而同桌的五双十只眼睛或惊讶或镇定,都一眨不眨盯着同一个地方——
“咖啡对胃不好。”依然是温柔醇和的声音,充满不赞同的语调中带了不容错认的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