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洛阳城上。
于雪面上反射起白茫茫的光芒。
准备换班的将士搓了搓被冻僵的手,抱怨道,“这该死的天气,是要冻死人不成。”
不知搓了多久,手心才传来一丝暖意。
习惯的抬手摸了摸胡子,这才发现,就连上面都挂着滴溜溜的冰碴子。
哪怕生了整夜的火,全身都透着一股子寒气。
“老陈,别在那搓了,喝点酒后快点回家吧,这鬼天气,就不是人待的。”身后一个同僚一边说着,一边丢过去一个牛皮袋。
被称作老陈的老卒道了声谢后,迫不及待的打开塞子,仰起头灌了满满一大口酒水。
老卒品着酒水在嘴里的酸涩感,良久才将其咽下喉去。
感受酒水特有的灼热感由喉咙滚到胃里,顿觉身上热乎了些,抬手用衣袖擦了擦嘴。
这酒他认识,是全洛阳里最难喝也是最廉价的酒。
放在平日里,这酒他看都不会看一眼。
怎么说,自己也是个兵爷。
就算朝廷的饷银没发,靠着搜刮城门过路的商贾百姓,也能混一口饱饭。
哪知道到如今,却变得连这口酒都得好好珍惜。
老陈在心里再次骂了已经不知骂了多少遍的官老爷。
官字两张口,把朝廷象征性救灾粮的油水都给榨干净了。
他们这些人,现在连点油渣都没捞到。
至于百姓。。。。。。
老卒看了看回家路上倚靠在墙边的成群灾民,一个个跟没人要的草堆似的,堆在一起,好保住这难得的热量。
老人在最外面,往后是男人和女人,最里面是几个娃娃。
他转动脑筋,费了点力气记起来,这种情形跟他儿时烧柴时蚂蚁抱团从火堆里滚出来一模一样。
不过也是,在世家这些有权有势的人眼中,他们这些人跟蝼蚁没有半点区别。
说不定还不如蝼蚁呢,毕竟蝼蚁还能给他们一些乐趣。
外面的老人已经被冻僵了,老卒上前戳了戳,他的身体已经变得硬邦邦的,不知道死了多久。
就是靠里的男女,脸上也没有半点血色,唯有最里面的几个孩子,还有一口热乎气。
只是长辈全死的几个孩子,能熬过今晚吗?
老卒转过头,不再去想这些。
他现在这点钱粮,连养家里都费劲,怎么可能再去养几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