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zHES第一次得知她叫什么名字,南歌叫着叫着,便叫顺了口。曾经司昭昭无数次想要纠正他,可他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完全不改。然而现在,司昭昭却恨不得他重新叫。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司昭昭跪在泥地里,抱着师兄浑身是血的身体,满目猩红。许是感觉自己活不了多久,南歌眸子比平常亮了几分,唇瓣微颤,喟叹道:“还记得师兄为何喜欢穿红衣吗?”
司昭昭动用蛊虫为他把肉皮粘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止血。可雨下得太大了,每回刚撒好药粉,就被大雨冲刷掉,再这样下去,出现高热,师兄恐怕就真的救不回来了。这时,突然有人脱下来外披,用身体挡住大半的雨。又用外披遮住余下的雨水,为他们二人腾出个空间疗伤。此人是墨玄渊。司昭昭心中泛着又酸又涩的感激之情,重新为师兄撒药粉,用蛊虫加速伤口愈合。她怕师兄会睡过去,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我当然记得,师兄是不想让最亲近之人看到你受伤难过,所以才会常穿红衣,遮掩伤势。有一回,你隐瞒太久,没有来得及处理伤口,师父发现后把你打了一顿,可你还是穿上了那身红衣。”
提起往事,南歌感慨良多。“是啊,师父下手狠,把我打得三天下不来床。”
司昭昭破涕为笑:“那分明是你偷喝酒,耽误了伤势愈合。”
南歌会心一笑,却惊讶地发现自己伤口正在发痒,血也止住了。“这蛊虫是……”司昭昭抹了抹眼泪,“你以为你和大师兄走后,我随师父入宫是去享福吗,在制药居的那些日子,我研制出上百种治疗各种病痛的药蛊。”
但是那也是在前世的时候,现在她霸占了别人的身体,又哪来的那些药材制作?而且方才也没见到她衣裳有口袋装得下这么多东西。南歌眼眸微动,轻声笑了,小姑娘长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了。无妨,他不会追问。相反他会为了思丫头,守护住这个秘密。由于两人说话声音极小,几乎是附耳厮磨。墨玄渊满心观战,指挥暗卫们交战,并没有注意他们在说什么。片刻后,雨停了。底下传来司昭昭冷傲的声音:“多谢王爷出手相助,能否让容晟先把兄长带上马车歇息,我们再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
“思丫头你……”南歌还是不想让她和神秘人交手。司昭昭面色微缓:“他们敢伤害兄长,便是伤害我,我司昭昭不惹事,但也从不怕事,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南歌急忙说道:“可是这个人是上次伤害你的那个神秘人,这次他明显实力大增,我甚至还没有机会和他交手,就已经被打成了这副模样。”
墨玄渊面色冷然:“伤害了王妃,便是伤害本王,在北疆境内,私自练兵,依照律法,本王就地处决也不为过!容晟,带公子和王妃回去,余下的人,跟本王一起杀敌剿匪窝。”
能把这些怪物称作‘兵’‘匪’的人,也就只有墨玄渊了。司昭昭摩挲着那把御赐的青龙宝剑,抬头说道:“我不走,上一次的仇,我要亲自报!”
南歌看向墨玄渊,本以为他会态度强硬地让人抓师妹离开。没想到他却答应了!“好,那便如上次在崖底那般,你我携手杀敌!”
于是在两人坚持之下,司昭昭和墨玄渊杀出一条血路,南歌被抬走了。回到马车上,他望着外面一地倒下的黑衣尸体骇然,随后露出一抹无奈。“真是两个疯子。”
谷底,暗卫们在司昭昭的协助下,躲避掉怪物们的致命一击,转而朝命门砍下。神秘人远远观望着战局,怒气横生。谁说寡不敌众?在明确对方的命门之后,这死局也就有了破解之法。何况他们所面对的还是一群没有思想的活死人,简直如切豆腐一样容易。每出现一个被砍得七零八碎的尸体,神秘人的心就抽痛了一下。那可是他费了多少年的心思,才慢慢积攒到的尸体。“王妃,为什么我们要把他们砍成碎块啊?”
有暗卫砍累了,忍不住问了出来。司昭昭面色发狠,出手利索:“因为他们都不是活人!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杀’了他们!”
闻言,暗卫们大惊失色。墨玄渊也露出了然的神情,怪不得他觉得这些人有些眼熟。原来是和乱葬岗的那些尸体相似,都是一副死相。灭掉一半的尸体后,司昭昭提着青龙宝剑,突然走向包围圈的漏洞之处。“王爷,那个人就藏在那面。”
她扬声喊了一句。神秘人连忙催动笛声。之前被砍伤却毫发无损的怪物们,赤着的上身突然长出毛发来。连血红的双眸都渐渐开始变成了深红色。“啊!”
有个暗卫被怪物从后面突袭,利爪将他撕成两半。锋利的刀砍在他们身上,只掉了几缕毛发,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这和之前墨玄渊遇到的蜘蛛一样,都有了可再生的本事。见状,司昭昭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王爷,还记得蜘蛛的命门在哪吗?”
在背部!墨玄渊立马心领神会,两人默契地同时出击,瞬间砍断他们的脊梁骨。司昭昭杀红了眼。“嗷呜——”两个怪物齐齐地倒了下去。神秘人感到不妙,立即召回他们,随后快步走了出去。他想转身返回山洞躲藏,再寻找机会离开,结果却看到一群蚂蚁跟在脚下,不由震惊:“怎么可能,区区蚂蚁竟然也敢来这!”
这里的风水和布下的蛊术,蚁蛊最多到悬崖边就望而却步了。可这些蚂蚁不仅来了,还敢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呵呵,还想当缩头乌龟?那一日,你帮着太上皇打我的时候,可没这么胆小如鼠。”
司昭昭的声音从身后骤然响起。神秘人身子一僵,眸色暗沉的回过头。司昭昭一手提着怪物的脑袋,另一只手拎着青龙宝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