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只猫,在玩弄垂死挣扎的老鼠。
谢衡的喉结动了动,说,“是啊,宇宙本就身处黑暗之中。”
江华静道,“我知道你大概有喜欢的姑娘,我不介意。”
谢衡的表情一僵。
江华静说,“别怕,就算我知道了,我也不会对她做什么,你也可以选择与她结婚。不想和小敏结婚,是因为她吗?”
谢衡说,“我没有喜欢的姑娘。”
江华静侧过身来,抓着他也侧过身来。
她的食指和中指指了指谢衡的双眼,又比了比自己的说,“你骗不了我,而且你在害怕。”
她在刀口舔血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初中生。
即便他再机敏,在江华静面前,也不过是一只待宰羔羊。
老裘曾和他说过,谢衡,时间久了,你就什么都看的过眼了。你改变不了世界,你只能改变自己。
接受这一切,就是放过自己。
江华静道,“下周,我会陪着吕局去你们区调研,埠山最近矿山的事情多,有几个案子,领导要去看一下,你要好好表现,听到么?”
谢衡说了声,“好。”
江华静温柔一笑,捧着他的脸亲了亲道,“有时候,人跟人之间真的是讲缘分的,有些人对我百依百顺,我就是不喜欢,可你啊,明明总是那么冷淡,我却偏偏喜欢你,你说奇不奇怪?”
谢衡听了这话,并不敢往心里去。
她与他,一个在高山,一个在低谷。
地位悬殊。
她随手就可以将他推下更深的深渊去。
宋学兵能被立案,他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为赵坤龙办的事,还有所里的那些腌臜事,哪一件不够他吃官司?
而权力掌握在她手上,多少局长所长,还不是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间,或一朝飞黄腾达,或一夕大祸临头。
既然参与了权力的游戏,就不能对人性抱有天真的幻想。
强者的征途,脚下踏着的不是路,而是别人的脊背。
怎敢因为她这一时兴起的话,而放松戒备,自以为是的认为,她对他情之所钟呢?
他在她而言,不过是一个玩物。
谢衡告诉自己,要清醒。
祝玫周一去了埠山镇政府报到,同一批里,到埠山镇的一共十人,被分去了不同的办所或者下了村。
祝玫被放在了安监办,据说最近安全检查事情比较多,说她有工作经验,就让她帮着做台账。
安监办主任张晓雯五十出头,副股级,下属事业单位安监队队长雷鹏,是事业八级,相当于副科长,和副镇长级别相当,比张晓雯要高。
此外还有一个事业编和几个聘用人员。
雷鹏理论上是受安监办管理,但因为级别比张晓雯高,所以看不上张晓雯,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
祝玫报到的时候就看出来二人不对付。
张晓雯很不好相处,祝玫刚到,张晓雯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张晓雯说最近上面要下来检查矿山安全,让她要抓紧补好台账。
祝玫不懂业务,怎么补台账?
所以她在第一天中午去找了雷鹏,给雷鹏戴了一顶高帽子,又送了条烟,立刻拉进了距离。
于是,雷鹏为祝玫介绍认识了安监队另外一个事业编制的小伙子,叫徐彦。
他说有事就找徐彦,让徐彦帮她办。
徐彦人高马大,面相有些凶恶,别人看到他那种生人勿近的气息,都是退避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