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一想,就有些理解杜书记的处境了,本来嘛,他一个当秘书的都这么麻烦,那么他的老板就更不用说了,这也难怪杜书记经常要摆出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否则他如果太好说话,恐怕每天光是应酬就要累死了,哪里还有精力去干工作?
他正在这里暗自感慨,这时他的手机叮叮叮地响起来,他拿起来一看,发现是邱雨凇的电话,于是他马上接通了,然后笑着问道:“雨凇哥,这么晚了还没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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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人情世故
“呃……”邱雨凇迟疑了一下道,“辰风,我有点事想要麻烦你……”
“有事你就说吧,还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林辰风爽朗地笑道,说实话,自从进了市委办以来,邱雨凇是第一个让他心存感激的人。
“明天上午我想请你吃个饭,你有空吧?”邱雨凇问道。
“呵呵,雨凇哥请客,就是没空也要抽出空来嘛,”林辰风开玩笑道,“要不这样吧,我们改在晚上,我请你,我们把老杜也叫上。”
明天是周末了,按道理他是有空的,但是他怕杜书记临时找他有事,所以才想改在晚上。
“不是这样……”邱雨凇顿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其实老实说,不是我请你……”
“噢?”林辰风愣了一下,这才知道他是在为别人搭桥,于是他问道,“是什么人呢?”
“是下面的一个副县长。”邱雨凇低声道。
“副县长?”林辰风不由皱了皱眉。
因为他一听这话,就知道了对方的来意:这些天又有一些风声传开了,说各县以及市直部门的人事将有一次大的调整,所以有许多人又开始坐不住了。
这也难怪,因为杜书记上任后,一直着力于清理那些遗留问题,还从来没有在人事方面有过动作,这对于一个非常强势的书记来说,当然是很不正常的事情,而现在快到年底了,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各部门对人事都会进行一些微调。
所以有人估计杜书记会趁着年底调整的机会,在全市来一个大动作,这种猜测本来也没有错,因为人事嘛,本来就是一个书记的重头戏,只是林辰风却知道,杜书记在人事问题上是非常慎重的,如果他对下面的人还没有充分了解,绝不会仅仅为了抓权而对全市的人事进行调整。
本来按照杜书记原来的计划,他也想赶在年前,到下面的各县区转一圈,这样他对全市的状况才有一个比较客观的了解,可是因为他调来的时间确实太晚,而且最近又被一些事情拖住了,所以这年前调研的事情,估计是很难提上日程了。
而以林辰风对杜书记的了解,在他没有下去调研之前,应该不会对人事问题有什么动作,所以林辰风估计,这一波的人事变动肯定是要来的,但那绝对不是在年前,而是在年后不久,因为林辰风上次已经听杜书记露过口风,似乎是想等明年开年的时候下去调研。
他选择这个时间下去应该有两个意思:一是新年伊始,大家的工作都是最松散的时候,所以这时候下去,最容易看到下面的真实情况,二是他也不想把人事的问题拖得太久,否则下面的猜疑会更多,而在年后下去调研,到三四月份的时候进行调整,这恰好是他上任差不多半年的时候,显得不徐不疾。
当然,这也仅是林辰风的猜测而已,至于杜书记心里到底怎么想,那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是不是不方便?”邱雨凇见他半晌没有下文,于是他忙说道,“如果不方便就算了,其实我本来也不想为这种事麻烦你,只是……”
“没什么不方便,”林辰风听他这么说,这才回过神来,于是他打断他的话道,“我明天来吧,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没有,”邱雨凇忙摇头道,“就我们三个人。”
“那好吧,”林辰风笑着问道,“什么地儿?还是浔阳阁吗?”
“是,”邱雨凇点了点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真的不想为这种事麻烦你,只是对方是我的一个校友,这回好不容易找上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绝。”
“呵呵,这你不用解释了,”林辰风笑道,“咱们相处这么久,我还不了解你的为人吗?”
“那我就先谢谢你了。”邱雨凇很感激地说道。
“雨凇哥,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林辰风笑道,“咱们之间用得着这么客气吗?”
两人挂断电话之后,林辰风不由坐着出了一会神,因为他发现,自从他当了这个秘书后,他和别人之间的关系,就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就说邱雨凇吧,他本来是一个比较洒脱的人,而且两人在综合调研室的时候关系也很亲密,但是自从他当了秘书后,邱雨凇就对他客气多了。
再说吴峰吧,那时候一跟自己说话,就要打打官腔,可是现在跟自己说话,往往像是请示一样,这倒搞得他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在他心里,其实还是把吴峰当作领导一样尊重的,人们常说,官场是一个大染缸,如果呆的时间久了,自己的本色也就没有了,看来这话确实不假啊,林辰风不由感叹道。
第二天上午,林辰风如约来到浔阳阁,当他看见邱雨凇和一个中年女人迎过来时,不由微微一愣:雨凇不是说只有他的校友吗?怎么又弄了一个女的过来?
他正在疑惑,这时邱雨凇已经指着那个女的给他介绍道:“这就是我的校友,龚雨倩。”
说完他又转头对那个女的介绍道:“这就是林秘书。”
原来是一女校友!难怪他说不好意思拒绝,而且还要把吃饭的时间定在白天,林辰风在心里暗暗嘀咕了一下,然后像征性地握了握龚雨倩的手道:“你好。”
“林秘书,你好。”龚雨倩倒是显得落落大方,所以握手时还颇有力道。
三人进了包厢之后,邱雨凇立刻吩咐服务员上菜,然后又主动找了个话题,跟林辰风扯了起来,他这当然是怕冷场的意思。
不过那个龚雨倩看起来却不是个省油灯,她说话不但很有水平,而且很有幽默感,所以她虽然是第一次与林辰风相识,却很快就跟他找到了共同话题,而且聊得非常来劲,这让林辰风再一次感受到,女人确实都有长袖善舞的天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