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登机的时候,四个人都收到了回馈升舱的通知,一下从经济舱变成了头等舱。
直到在飞机上坐下,薛凤还沉浸在瞳孔地震的余震之中:“我,‘谢谢惠顾’的忠实拥趸,居然有朝一日能被升到头等舱,苍天开眼呐!”
“苍天”正侧着身子给贺冰心系安全带,看他有点睁不开眼了,用手指轻轻蹭他的眼角:“哥困了?”
虽说中午睡到了十一点,但他毕竟昨天折腾了一晚上,白天这手术也不省心,飞机的轻微颤抖就成了催眠剂,让贺冰心的眼皮直打架。
“抱歉,以前没有这么容易困的。”贺冰心掩着嘴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眼睛里浮出来一层泪花。
头等舱中间的两列座位之间的扶手是可以折叠的,胡煜把扶手翻到座椅后方,让贺冰心靠到自己身上:“睡吧,等会儿平飞了就可以躺下了。”
贺冰心从前躺在床上都总是睡不着,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在胡煜身边就特别容易睡着,好像在他身上一靠,世界都自动后退了。
飞机过了上升期,薛凤走过来给他们俩分零食,却发现贺冰心已经靠在胡煜怀里睡着了,吐吐舌头抱着坚果点心回了自己座位上。
胡煜给贺冰心摘助听器的时候,贺冰心还有些挣动,胡煜揉着他的后颈轻声安抚:“哥,是我,没事儿,我们摘了这个好好睡。”
贺冰心这才靠在他肩窝里又睡踏实了,连胡煜帮他展开座椅都没被惊动。
胡煜给贺冰心盖好毯子,正拿出笔记本电脑连上飞机的WiFi。
贺冰心突然不大安稳地动了动,手指也无意识地攥起来了。
胡煜立刻侧身抚摸他的后背:“我在呢。”
贺冰心肯定是听不见,但还是慢慢放松了,只是往毯子里蜷了蜷。
胡煜轻轻叹了口气,保持着右手在贺冰心身上搭着拍抚,左手在键盘上不停轻敲,低垂的眼睛映着屏幕上的白光,像是浸在月色中的冰冷琉璃。
走廊上过来一个漂亮空姐,身上带着一股浓郁的花果香,看着胡煜双颊微红,目光闪动:“先生,请问您现在需要点餐吗?”
胡煜回了一句“稍等”,俯身查看了一下熟睡的贺冰心,轻轻揉了揉他的耳垂。
贺冰心凭着鼻尖的一点沉香就知道是胡煜,有点不高兴地躲开了,低声埋怨了一句:“困呢。”
胡煜一想他上飞机之前刚吃了两个糖包子,应该还没饿,又把他的毯子掖了掖角,转身回答空姐:“暂时不需要。”
空姐有些不甘心似的,又靠近了一步,身上那股女孩子的甜香更浓郁了:“那您需要酒水吗?我们可以提供香槟啤酒和多种软饮。”
可能是她身上的香气太浓了,贺冰心低低地“哼”了一声,皱了皱鼻子。
空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面前这位英俊乘客的那张冷脸居然又冷了三分,带着气温直线下坠。
他看过来的时候,空姐不由一哆嗦,听见他说:“暂时不需要,谢谢。”
空姐脸上由红转白,强笑着说:“打扰了。”
她正准备转身逃离,又听见胡煜说:“过半个小时请送一碗小米粥过来,水米十五比一,三百毫升,五克黄糖,谢谢。”
空姐忙不迭地点头,鞠躬离开了。
张旭过来转了两圈,看贺冰心睡着,胡煜又一直在忙,没说什么就走了。
等粥送过来,胡煜哄了半天,喂进去两勺,贺冰心死活不喝了,非要睡觉。
胡煜也没办法,自己把贺冰心剩的粥喝了,等到下飞机才喊他。
贺冰心可能是真累坏了,胡煜喊他一声他就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看见胡煜就跟放心了似的,头一歪又靠进他怀里了。
张旭和薛凤在旁边等着,也不好意思催,看得满脸通红,胡煜就让他们先走了。
胡煜喊了两次都没能把贺冰心喊起来,直接把人裹好毯子和大衣,打横抱了起来。
北方的气温和崖城自然不能比,初冬的寒风打过来,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但是在飞机上香水味都能熏着的贺冰心被胡煜护着,愣是到了车上都没醒,中间哼唧了两声,拿脸蹭了蹭胡煜就又睡熟了。
胡煜抱着贺冰心坐到后排,小心拉上门,简单地跟司机吩咐了一声:“回家。”
他一只手维持着贺冰心靠在自己怀里的姿势,确认了一下人睡得还算舒服,关闭了备用手机的飞行模式。
消息立刻铺天盖地地涌了进来,全都是来自同一个号码。
胡煜脸上冰冷的神情没有一丝起伏,修长手指随意点开了两条,还没关掉,电话就打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