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君如珩一路向北奔行,掠起的疾风吹得道旁草木急颤,尘土飞扬。
他已无暇思虑更多,剧烈运动使大脑一度出现缺氧状态,只一个声音占据了全部思绪:
快,再快点。
他袍袖翻飞,很快沾满了夜半的露滴和草籽,离村口尚有几里地,便听见嚎哭声幽幽转转徊荡在漆夜。
走近几步,数十匹矮脚马踩着?田间庄稼大嚼特嚼,令人悚然的哭声中夹杂着?胡人粗蛮狂妄的大笑。
君如珩怒意横生,一声咆哮后凌空跃起,红着?眼扑向火光掩映下不断蠕动的鬼影。冷不防侧旁袭风,他偏头躲开,肩膀遽然一痛,利爪如钩般深深嵌进皮肉里。
君如珩喉间溢声,反手扣住偷袭之人的手腕,带着?他猛砸向地面,出腿横扫。
那?人身影一闪,仰面贴地退出数米远,一袭墨色衣袍竟分毫不见凌乱。
帽檐微抬,露出一双狭长的狐狸眼,与那?只名为涂山的白面狐如出一辙。
“什么?人!”君如珩厉声喝问。
一个熟悉的恻声在身后响起:“好你个两?面三?刀的小杂种,几番坏我好事,竟还追到六合冢里来?了。”
君如珩分神的间隙,黑袍士出手快如电闪,直取心窝而来?。
他后撤半步,晃肩躲闪。没有端由地,他倏觉这地方有一种古怪的磁场,自己每一次反击,灵力都似指间流沙般消散一分。
黑袍士再度来?袭,君如珩正欲腾身摆脱其?纠缠,对方袖底却在此时射出一点寒星。
他身上有伤,侧让时没拿捏准,被暗器射中胸口,浑身一震,屈膝跪倒在地。
黑袍士趁势擒住他受伤的胳膊,猝然发力,肩上顿时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
“三?百年河东,三?百年河西。毕方族耀武扬威那?会?,可曾想到会?有今日?”
褚临雩狞笑不停,扭头向那?黑袍士道:“你说六合冢内怨气尤重,最?适合炼煞。而今再加上他这条命,可算是如虎添翼?”
黑袍士不答。
“你残害百姓,炼制驭煞符,究竟意欲何为?”君如珩忍痛质问。
“不不不,”褚临雩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这人可不是我叫杀的,我不过因?利趁便,捡了个现成罢了。”
见他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君如珩险被怒火烧坏了理智:“那?是三?万条人命!”
褚临雩古怪地觑了他一眼,忽然啧声:“你们这些毕方鸟,道貌岸然得叫人讨厌。当年打?着?法外开恩的旗号,为的还不是盘古石,如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