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还?没反应过来?,一向端庄持重的周冠儒扶马就上,脚蹬子没踩实,差点又给摔下马背。
左右忙扶住,劝道:“前方?实在太过凶险,大人还?是留下来?,坐镇城内吧!”
周冠儒骑马的姿势笨拙,闻言瞪他一眼?,用力一夹马背:“正?因凶险本官才要去,城中有——”
话音转瞬被马蹄带出去老远,尘沙扬得老高,将同知大人紧贴马背的身影模糊到只剩一个轮廓
甘州军列队疾行,铁甲铿锵声响彻山野。仅用了?半炷香,先突部队已在山下集结完毕,严阵以?待。
这会儿露水还?没有散尽,他们山地行军不?消片刻,盔甲已教露水打湿,沿着眉庇向下滑淌。
“滴答。”
打头的士兵额心轻蜷,刚要抬手抹去,那瞬里竟发现指尖沾了?一抹红。他仰面望天,一张双目圆睁的人脸劈头砸下来?。
他本能伸手去接,人面鸟身的魔兵松开利爪,直直探向士兵的心口?!
噗嗤,血花四溅,队列中霎时惊起重重躁动。
“弓箭手,列阵!列阵!”领兵者声嘶力竭地喊。
短暂的混乱过后,方?阵向两翼分开,盾牌成排连片,从?缝隙中探出箭镞,向半空齐射而出。
厮杀的吼声瞬间放大。
魔兵狡猾地利用煞气?隐匿了?身形,箭雨一阵接一阵投入漫天黑雾,恍如泥牛入海般消失无踪。陡然间,头顶荡开一圈圈彀纹,方?才消失的利镞卷土重来?,锋芒所指,却成了?地面上的士兵。
局势急转,周冠儒赶到时,山脚下已是尸山枕藉,血流成河,惨叫声比起军令更加刺耳。
他撑着快被颠散架的老骨头滚下马,跌跌撞撞跨过满地碎尸,好容易从?一堆乱石后找到了?领兵的百户。
“伤亡如何,后继人马几时能到?”周冠儒几乎咆哮着在问?。
百户手中的军旗撕扯如絮,人亦受了?不?轻的伤,他齿间含不?住血,说话时仓促地拿手去抹:“那些不?是人,是打不?死的恶鬼,中箭了?还?能继续向前冲。援兵还?在半道上就遭遇伏击,一个都没剩下。”
周冠儒心底一片冰凉。
当?此时,一泼火油兜头淋下,百户喊着“大人,小心”猛地推开周冠儒,自己?却浑身烧着。
周冠儒被推开得毫无防备,只来?得及抓到一支破烂令旗。眼?看那士兵被活活烧死,他一时间头脑混沌,手握着令旗,再次体会到十五年前那种欲哭无泪的滋味。
隐在云层里的王屠发现了?周冠儒,当?即一个俯冲,与他面面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