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褚尧什么都不为。
有道是,愧疚是揳开心防最有效的利刃。
君如珩本该很纯粹的心思里莫名掺杂了许多复杂情感,他不禁抱怨,原身的人设里怎就没有忘恩负义这一条?
褚尧略微挣扎,君如珩反倒压得更紧。掌中人缓慢转身,却因视线模糊打了个趔趄,仓促间勾住了君如珩的腰带。
猛一下将人带向自己。
这不是君如珩第一次近距离打量这位病美人太子,但不得不承认,人在不同心境下的审美也迥乎不同。
对方衔着药香的呼吸拂打在面颊,君如珩抿湿了唇,仍驱不散无端涌起的燥意。他目光局促得无处安放,顺着眼梢、鼻梁,最后定在那双刚被润过,泛着盈盈水光的,鲜亮的唇。
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紧绷起来。
褚尧毫无察觉,只趁机抽出被按住的手,反覆其上,“你若觉得难安,不如答应孤一件事可好?”
“什么?”君如珩问完,就隐隐感到自己像是落了套。
指尖在掌心茧上打着转,另一只手沿腰带环绕其后,褚尧眉峰微不可查地一挑。
那么细,劲劲儿的。
窗外虬枝海棠不动声色地压过新竹,他语声愈发坦荡:“天启难得一遇,孤也想趁今日好好长个见识。”
褚晏打从入城以来,心绪就没有安定过。
他烦闷地灌着烧酒,那只叫涂山的畜牲上前亲热地蹭了蹭他裤管,被一脚踹出几米远,嗷嗷惨叫着翻滚不止。
“跟谁学的狗八脾气。”褚晏嘴里骂着,余光瞟见楼下大街抬着青石招摇过市的官差,一股无名火直蹿颅顶。
真他妈会见风使舵。
说起来城外也不知出了什么岔子,约定好进城就动手,却迟迟不见信号。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数,褚晏本就摇摆不定的内心,越发倍感煎熬。
他酒气上涌,晃晃悠悠走过去把半掩的窗推开,沸反人声一下涌进屋内。
夹道都是看热闹的老百姓,隔着攒动的人头,褚晏目光一下被某处吸引了。
绯衣潋滟,青衫秀颀。一弧玄锦束出窄而有力的腰身,两叶宽袖带起恍如谪仙的风度。两个人光是站在一起,便胜却凡尘喧嚣无数。
褚晏的神情越发阴鸷。
绯衣少年偏头说了句什么,青衫男子抽出掩在袖底的手,指间似还夹着关东糖之类的东西,动作缓徐地喂到那少年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