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拜拜。
拜拜,秋桐挥挥手。
车子冒了股清烟,像放了个看得见的屁,撅着屁股向前冲,秋桐的脸在后窗上越来越小,最后拐过一个弯,无情地拐走了我的秋桐。
我以为我会跟着汽车追一段,像绝大多数影视剧里千篇一律生离死别似的告别场景,追车的人手里还拿着一个意义非凡的礼物,以备后面的情节里“此物可待成追忆”,等青春变耆老红颜变白发后,独自一人坐在摇椅上慢慢品味。
我忽然僵尸一样通体冰凉。
我的礼物,我的礼物,我的背包里还有一只价值三百块的漂亮小绒帽,那是我专门买来准备给秋桐一路上遮风御寒的春节礼物,它还静静的倦在我的背包里!
我拔腿就追,虽然我明知道追不上,但我还是拼命地追在车流滚滚的路上。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背靠背的春节79
79
我的春节过得乏善可陈。
用统计学的观点来讲,可以概括如下:除夕和表哥表嫂一起吃了顿三个人都强颜欢笑的团年饭;初一和三个网友聊了三场莫名其妙的QQ;初二和山鸡贱客老虎喝了一场晕头转向的酒;初三才等到秋桐漂亮的花环上的水晶点亮,我感觉像是等了一个世纪。
我把年前秋桐和我一起找房子的事悄悄告诉了表哥,表哥当时的表情是,眼睛楞得像是俩玻璃珠子,嘴巴张得下巴几乎掉到了地上。
他说,你用了什么伎俩?
我说,你这是什么话,好像我是一个爱情大骗子似的。
他说,她可是一张白纸。
我说,我就是一张黑纸,一张花纸,一张烂纸吗?
他说,我也不是坏人,但害得小琼现在无家可归,连父母都不认她,你可别让小丫头跟她姐一样下场。
我沉默,心里一揪,像蚂蛟咬了一下。
我也不是坏人,但爱一个人有错吗?
大年初一,留守工厂的男人打扮得衣冠楚楚女人打扮得花枝招招展全部倾巢出动,宿舍里空无一人,网吧里也寥寥无几。
我坐在网吧最好的位置上,平常N多人为这个位置争破头颅,现在它孤零零地任我摆布,一如我身上的背靠背男装,少了奼紫嫣红的女装的陪衬,显得更为孤寂。
QQ好友圈也是漆黑一片,人人都忙着欢度春节,谁还在这个虚拟世界里逗留?
新闻工作者似乎也回家过年去了,所以网上的春节也变得没有新闻,全国的新闻只须有四个字就可以描述:欢度春节!连国外也有很多无聊的洋人跑到中国来过春节,这可能就是春节期间最大的新闻了。
我无聊地把前天和秋桐的聊天记录翻出来晒。
秋桐:我下车了,等一下爸爸就来接我。
我:平安吗?
秋桐:不太平安。
我一惊:发生什么事了?
秋桐:因为你不在身边,就总觉得惴惴不安。
我松了口气,欣慰油然而生:傻丫头!
秋桐:你在干嘛呢?
我:我在想你。
我忽然想起小绒帽来,又打了几个字过去:我还在惩罚自己,因为我把要送给你在路上戴的小绒帽给忘在包里了,车子开出老远我才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