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看沙漏,都到了戌时,这个时辰,哪还有铺子开着,当还在繁华的都城?
他正要开口,神医的声音压在了他前面。
“你们都出去吧,病人非常虚弱,需要好好休养,你们在这会吵到她。”
汪氏紧紧拽着陈雨珊的手不走:“我要留在这里照顾珊儿,我不会吵她。”
陈雨珊开口:“娘亲,女儿真的没事了,就是困得很,想要睡一会儿,你们都出去好吗?”
汪氏还是不愿意离开。
陈雨珊抓着她的手指,摇晃了两下,撒娇地嗯了几声。
汪氏是拿她没有办法,嗔了女儿一眼,起身拉着丈夫往外走。
刚走两步,便停下来,回头看向蓝含玉。
“你还杵在这儿做甚,你珊妹要休息了,出去吧。”
蓝含玉轻轻福了福:“是,舅娘。”
神医也跟着他们一起出去。
霎时,房间就只剩下陈雨珊一人。
神医退出房间后,收了诊金后,便告辞了。
神医一走,汪氏就拉着丈夫,要一起去抓药。
她没有理会蓝含玉,还在为,说陈雨珊是装病的事,生她的气。
蓝含玉拦住了她。
“舅娘你听我说,我知道你现在很讨厌我,可一定要相信我接下来说的话,雨珊没有病,这个大夫已不是神医,她是来给雨珊送信的。”
汪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望向蓝含玉的眼神,厌恶之意又增加几分。
“玉丫头,我自问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三番两次地质疑我家珊儿,出城前,她都向我保证过,绝不再和蓝天瑞来往,如今,她只是生个病,你都要这样诋毁她,是何居心?”
汪氏越说越激动,到了最后竟口无遮拦,说道:
“蓝天瑞是你阿兄,你连你阿兄都诋毁,我看蓝公子一表人才,知书达礼,并非像你说的心狠手辣,想要攀高枝,说实话,这样的人给我做女婿,我是愿意的,况且,珊儿心悦她,未尝不可。”
蓝含玉知道舅娘已经否决了她,她现在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只能无奈地摇摇头,问向一言未发的陈运良。
“舅舅,你没发现白神医有问题吗?”
陈运良觉得很头痛,一直以来,家人和玉丫头都相处的极为亲切,宛若一家人。
都是因为蓝天瑞那臭小子,害得妻子和女儿与玉丫头不睦,他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他不知道在哪边。
听了外甥女的问话,愣了一瞬,方才心里有事,还真没注意。
“什么问题?”
“我看你才是有问题,你诋毁雨珊不够,还要诋毁人家大夫?”
她在汪氏眼里已经判了死罪,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了。
“你住嘴,听她说。”陈运良呵斥着妻子。
汪氏委屈地撇撇嘴,到底是不敢再发声了。
蓝含玉:“他的胡须是假的,白发也是假的,眼角纹也是假的,那人应当很年轻,他的瞳仁明亮,脚步有力,步伐稳健,手背没有老年纹,应当是个年轻人,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我们刚需要去找大夫,舅舅就在楼下碰到了他,他的手背……”
倏然,蓝含玉似是想到什么,猛地一惊,看向陈雨珊的房门。
“不好,我们快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