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请你自重,奴家不过是个卖艺不卖身有清官,爷逾矩了!”冷冷的,她星眸微合地将所有的愤怒给藏进了内心。
“我要你,必须付出什么代价?”一扫方才宿醉的呆楞,江毅轩迅速转换成一个精明人生意人,像是谈起生意似的正经八百。
从方才那一瞬间,他似乎已为自己的赌约找到了一个绝佳的解套之法。
要找一个貌美且酒量好的女人有何困难,眼前不就是一个了吗?
玉如意,名满京城的花魁,够美的了吧!她不但美,而且美艳绝伦,甚至还有一股寻常女子所没有英气。
至于酒量要好,她身为一个在青楼打滚的女人,酒量若是没有个三两三,怎么能优游自得,甚至全身而退的仍然是个清官,所以他相信她的酒量一定好得没话说。
那么就是她了!除了她之外,不再做第二人想。
“爷之所以要我,是因为赌约吗?”媚光在玉如意的明眸中流转,她吐气如兰的继续说道:“难道爷不知道我这样的女子,是需要庞大的银两来供养的吗?爷这笔生意做得也恁亏了。”
“你怎么知道……”赌约之事?
江毅轩的话声未落,玉如意内力暗蕴,巧劲一使将自己的身子给旋出了他因微愕而放松些的钳制。
突地江毅轩的怀中兰空,一种从来不曾有过过有虚空感盈上了心头,但他还不及细思,便听得玉如意坚定的说道——“爷,这事我可不能答应,我这生只在等待一人,而那人绝对不会是你!绿环,送客了!”
“你……等……”江毅轩是想要试图说服她,只可惜玉如意不给他机会,挺直著背脊头也不回的步出门外。
而在站在门外的绿环瞪视下,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待在这儿了,否则这话要是传了出去,还不知道要让人嚼多久的舌根呢,于是只好满心不甘的讪讪离去。
“小姐,你就这么放他走吗?他不是还欠著一万两银子。”领著江毅轩离开后,绿环就忍不住的跑到玉如意的厢房愤愤不平地问道。
“啧!绿环儿哪绿环儿,你真是太不了解自己的主子了。”
玉如意还没来得及回答绿环的话,窗外便已经跃进了一个身著劲装的身影,略显高大的身躯将玉如意衬得更加柔弱,可偏偏他表现出的恭敬却让人有一种身份错置的感觉。
他恭敬的朝玉如意作了个揖,然后这才又转向绿环,说道:“你以为主子是什么身份,能这么轻饶过冒犯她的人。”
“他轻薄了咱们主子,没有当场卸下他的臂膀已经算是轻饶,可主子却就这么放他回去,连一万两也没催回,这又怎么说?”
气恼宫围城看轻她对主子的了解,绿环不甚服气的跺脚低喊。
“傻子,主子心里有盘算,再怎么说对方也是京城里的首富,不是能够大刺刺得罪的对象,但我相信他绝对会受到应有的惩戒。”
“真的吗?”依然不服气的眼神扫过了玉如意,直到瞧见她轻缓的点头,这才心甘情愿的闭上嘴。
“主子召唤我来,有什么吩咐吗?”
“上次城东罗大富的事,办得怎么样了?”玉如意先不忙著交代事情,对她来说惩戒江毅轩的事不是最重要的。
“他和知府勾结的证据已经送到了刑部,我也顺便送到了宫里,相信很快的罗大富就要面临抄家的命运。”
人人都知玉灵通的消息灵通,可是却少存人知道其实玉灵通不但消息灵通,甚至有时还会接受委托帮人办事。
尤其是官欺民、富欺贫的鬼事,只要一人了玉灵通的耳,通常不要多久的时间,那欺贫之富与官必定会得到应有的报应。
“很好,那没事了!”玉如意满意的颔首,素手缓缓一扬,就要挥退宫围城。“你就先回去吧!”
正如她和九阿哥的对话,这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玉灵通便是在世人面前宛若无缚鸡之力的美人儿玉如意。
其实,这样的结果不过是无心插柳,初时她不过是想靠著贩卖消息为自己累积财富,毕竟她深知自己不可能靠著美貌做一辈子的清官。
虽然她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一个流著爱新觉罗氏血液的格格,可那又怎样?
当皇帝的既然随时地都能抛弃自己的妃子,那么做为一个格格也不过就是随时可以拿来拢络他人的棋子罢了。
所以她不屑顶著格格的名号,甚至不承认自己的身上流著那个人的血。
她恨他竟让她母亲的最后几个年头过得颠沛流寓,最终穷苦至死,从那个时候起她就不再承认那个人是他的爹,甚至就连她会自愿入青楼,都是因为那股恨。
她用自己的美貌做为红莲坊的老鸨谈判的筹码,她答应会成为名满京城的花魁,而红莲坊则必须成为她赚钱的工具之一。
所以与其说她是妓女,倒不如说她是一手掌控红莲坊的幕后推手,她成功运用美貌成就了自己的财富和玉灵通的名声。
后来康熙知晓了她的存在,三番两次的遣人要来迎她入宫,她却怎么样也不答应,甚至以死为胁让他打消了逼她人宫的主意。
毕竟在她的想法中,当一个能够掌握天下所有秘辛的玉灵通,好过当一个傀儡般的十九格格。
“可是……”宫围城和绿环同时惊诧的启口,眼露不解的望著玉如意,而性子急的绿环更是急急的开口嚷道——“难道主子不打算惩戒江毅轩那个登徒子吗?就这么放任他!?”
相对于绿环不可置信的低呼,官围城则显得沉稳许多,开口说道:“只要主子交代一声,属下—定会竭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