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潮汐一见此状况,心中大喜,连忙喘着粗气吩咐侍卫们上前。
这次那些侍卫压根就没有想去架她,毕竟被刚才她的武功所惧,但也因此心中更加有气,见如今机会难得,直接木杖就雨点一般落了下去,而且还一杖比一杖重,一杖比一杖狠。
反正,皇上追究,他们也不怕了,因为刚刚这个女人要杀云昭仪,就这一条,杖责一百算是轻的。
刚开始,紫卓还能扭着身子反手接住落下的木杖,后来,几人齐下,她就受不住了,只能趴在地上,任数根木杖敲打在自己的身上。
木杖一记一记地落下,破了披风、破了小袄、一件里衣也很快被殷红的血水染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紫卓紧紧咬着唇,大汗淋漓,她仿佛能听到自己背上皮开肉绽的声音,刺骨的疼痛夹杂着火辣辣的灼烧在她的每根神经蔓延开来。
她知道,她今日在劫难逃。
她会死在这里吗?
那楚大哥怎么办?
不行,她告诉自己必须坚持住,不能晕,一定不能晕过去。
冷祈宿,你在哪里?
影贵妃,怎么取个荷包也还不回来?
谁来救救她?
众人虽是不忍,却也再没有给这个女人求情的立场,只得别过头,不看这惨不忍睹的一幕。
这时,白雪红梅中,似乎有人影晃动。
一抹明黄,一抹青蓝,正是冷祈宿和李全盛。
“李全盛,你怎么突然想起让朕来梅园赏梅了?”
冷祈宿走在前面,从两株梅树中穿过,碰落一枝的白雪。
“奴才见这几日梅花开得正好,另外这天儿也难得放晴,所以才斗胆建议皇上来梅园看看,还请皇上莫怪才是!”
李全盛毕恭毕敬地跟在后面,他哪里是这样想的,他是刚刚去绯烟宫,听婢女说汝嫣被影贵妃请来赏梅,他怕出什么问题,便想着法儿让这个男人来了。
这时,似乎有木杖击打的声音传了过来。
“李全盛,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吗?”冷祈宿顿住脚步,眯眸朝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可是,梅树太多、又太高,将观梅亭遮得个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出。
李全盛也是一惊,侧耳凝听,片刻,才道:“皇上,好像是杖责的声音。”
说这话时,李全盛已经变了脸色,连声音都微微颤抖,不知为何,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就是那个汝嫣。
“皇上,要不过去看看?”
冷祈宿没有说什么,拾步往观梅亭而去。
没走多远,突然,一个粉色身影从梅林的小径中而出,看到冷祈宿,立即笑靥如花地迎过来,轻轻摇曳的披风,如同一只展翼的蝶。
“皇上,皇上不是去十一王府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十一王妃生了吗?”
冷祈宿先是一愣,待看清来人,便弯唇一笑,“还没,听说还有几日,玲珑怎么也在这里?”
“臣妾邀请妹妹们来赏梅,刚刚回去取给妹妹们的荷包去了,正准备去观梅亭,不想在此地碰到了皇上!”
“玲珑有心了!对了,观梅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玲珑一怔,不明其意,冷祈宿便朝她做了一个听的姿势,她屏息凝听了一会儿,陡然脸色一变,“好像是杖责的声音,许是妹妹们在责罚哪个不懂事的婢女,臣妾这就去看看!”
说完,就朝冷祈宿行了个礼,急匆匆而去,可走了两步,又顿住,回头,“皇上,要一起过去吗?”
冷祈宿笑笑,“不用了,这后宫之事,玲珑处理就好了,朕头疼这些事!”
“是!”玲珑含笑应道,又再次转身,快步往观梅亭而去。
玲珑赶到的时候,杖责还没有结束,可是杖下的女子却已经奄奄一息,发髻蓬乱、衣衫破碎、背上血迹斑斑,已看不出是谁。
玲珑的脸一冷,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众人连忙对她行礼,云潮汐就举着自己的手给她看,又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一边说,一边哭,似是委屈至极。
玲珑蹙了蹙眉,又问向边上的众人,“云昭仪说的可是事实?”
众人都抿着唇,竟是无一人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