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舍不得弟弟受委屈,故作惊讶地走到老太太身边,握住官哥儿伸出来的小胖手问道:“看你小脸皱的,是不是想嘘嘘了啊?”
官哥儿没想嘘嘘,但他着急回到亲人怀里,也没听清傅容说了什么,扭着身子要姐姐抱。
傅容笑着朝老太太赔罪:“您瞧,弟弟急了,那我先抱他去解手吧。”
老太太照顾过三个子女,亲孙子孙女也不少,哪里看不出来官哥儿只是不想让她抱?但傅容都这么说了,官哥儿又小家子气不识抬举,她也懒得再演戏,摆摆手道:“快去吧,小孩子最不禁憋,别憋坏了。”
傅容笑容不变,快到门口时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回头对乔氏道:“娘,弟弟衣裳都搬到东院了,那我先领弟弟回去了,顺便给他换身衣裳再过来陪祖母说话。”
“去吧去吧。”乔氏随意地道。
老太太轻轻笑了笑。
傅容没看她,径自抱着弟弟出了屋,拐进走廊,她将沉甸甸的小家伙放到地上,牵着他手道:“姐姐没力气了,官哥儿自己走啊。”
官哥儿点点头,小声辩解道:“我没想嘘嘘。”
傅容轻轻笑,停住脚步,蹲下去问他:“那你想让老太太抱吗?”
官哥儿立即摇头:“她身上臭。”
傅容跟老太太近距离打过交道,臭说不上,确实有淡淡的怪味儿,也不知她平时用的是什么熏香,小孩子不懂,大概凡是他不喜欢的味道就是臭了。
“可她是咱们祖母啊,娘都得听她的话,你不想让她抱,千万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她就会欺负咱们娘,知道不?”傅容尽量简单地解释给弟弟听,“下次她再想抱官哥儿,官哥儿乖乖给她抱,她抱一会儿就会放你下去的,如果她一直不放,或是弄疼你了,官哥儿就说自己要嘘嘘,记住了吗?”
“娘也怕她吗?”官哥儿有点不明白。
傅容点点头:“爹爹跟娘都怕她,所以官哥儿不能惹她生气,在她面前也不能哭闹,不喜欢她抱就说想要嘘嘘,不过每天只能说一次。”她们二房明面上不能得罪老太太,唯有尽量不给老太太教训他们的把柄,弟弟懂事点,能省不少麻烦。反正官哥儿在五福堂的时候,她跟母亲至少有一人会在身边,不用担心官哥儿真受什么大委屈。
连爹爹都怕的人,官哥儿这下明白了,“在她面前要听话。”
傅容奖励地亲了弟弟一口。
“姐姐香。”官哥儿依赖地抱住傅容脖子。
姐弟俩慢悠悠回了东院,傅容可没打算回去,抱弟弟到屋里暖榻上玩,只让兰香跑一趟,就说小少爷困了要睡觉。
又过了半个时辰,傅品言夫妻才领着傅宣回来。
下午傅品言去通政司衙门了,刚走不久,傅宛过来了。
傅容快三个月没瞧见姐姐了,傅宛一来,娘几个围坐在一起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官哥儿也不想睡午觉,非要二姐姐抱。乔氏将小家伙抓到自己怀里,意味深长地瞅瞅傅宛肚子,小声问道:“有消息了吗?”
傅宛脸上微红,悄悄瞥一眼两个妹妹,小声回道:“没呢,娘你急什么啊。”伸手将弟弟抢到了自己怀里。
乔氏忙道:“不急不急,你们才成亲多久啊。”
傅容在旁边听了,心中一黯。
姐姐身体没有问题,肯定会怀孩子的,她……
跟徐晏过了三年,跟徐晋过了一年多,那种事情都很频繁,却始终不曾有孕,母亲请过好几个郎中帮她看,都没看出问题。去年葛神医帮她看病,傅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不好问自己是不是难以受孕,便只问身体是否有隐疾,葛神医再三保证她身体康健,绝无任何隐患。
两相结合,傅容得出两个猜测。
一是葛神医是对的,她身体完全没有问题,是她倒霉,遇到的两个男人都……
另一种,是她确实难以受孕,而且脉象不显,葛神医跟普通郎中都看不出来。
当时傅容觉得,她从小身体就好,葛神医又名不虚传,一定是徐晋徐晏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