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什么?她想到了仍在沉睡的母亲,于是她看着父亲的眼神,也不由自主稍带了一抹惊疑。
在这世上,居然有这样奇异的存在,然而,父亲所考量的,似乎是更加冷酷的事情。
具体而言,他看向人鱼的目光,就跟看着盘中的菜餚没有两样。
更糟糕的是,数日后,前来找她的舒又芸,居然不见了。
「爸,又芸呢?」
「她等不到你,就回家了。」
父亲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她的内心更加焦虑。
「不可能!」潘可沁脱口而出:「她如果先离开,一定会传讯息给我,爸,你,是不是你?你做了什么?」
直觉也好、推测也罢,她就是觉得舒又芸的不见人影与父亲脱离不了关係。
这世界何其大,一个人消失了,不会有任何影响,顶多报警,又或者张贴几天的寻人啟事,一段时间后,就如石沉大海,不会有任何波浪。
这怎么可以?那是她独一无二的珍宝!
「我要见又芸!」她坚定地看着父亲。
下一瞬,父亲向来冷淡的眼眸变得异常冰冷,如霜雪覆盖大地,白茫茫望不见任何生机,明明室内灯火通明,却给人他大半身体都没入阴影的错觉。
「既然不愿意假装无事发生,那么,你也会是我的阻碍了。」
陷入昏迷前,她听见父亲这样说。
再次睁开眼睛,她的意识还相当模糊,她似乎在一个密闭的小室,上头是白晃晃、过分刺眼的灯光,而她似乎被绑着,动弹不得。
她听见两个人在对话。
「亦宣,你真要这样做?好歹她也是你的女儿,你跟赖晚寧的女儿。」
「胡说什么?」父亲的声音冰凉而毫无感情:「晚寧是独一无二的,她只是恰好分到了一些晚寧的基因,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意义。」
「唔,那你打算如何处理?」
「洗掉记忆,丢到实验区。」父亲冷冷地说:「既然是晚寧的女儿,享受了晚寧的疼爱,那么,她也该为晚寧的復甦贡献一份心力才对。」
「阿!」
潘可沁猛地坐直上身,圆睁双眼,急促的呼吸着。
「还好吗?白小姐,不、不对。」
说话的人是戴引竹,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状甚苦恼地皱着眉:「现在该叫你白小姐呢?还是潘小姐?没想到,你居然就是潘亦宣的女儿阿。」
看来又芸最后对她说的话,也被戴引竹他们听见了,又或者,在她失去意识的期间,关原牧可能有说了些什么也说不定。
「唤我真正的名字吧。」
潘可沁定了定神,总算看清自己身处的环境,便是戴引竹等人所聚集的秘密基地,他们在室内一角搭起简易的床,让昏睡的她躺着休息。
「我会永远记得她,白桑久,然而,我无法取代她就算用了她的名字、她的身分活下来,我连抚养她长大的奶奶,都无法探望。」
「更重要的是,我有身为潘亦宣女儿应当面对的事情。」潘可沁抹了把脸,将脸上因为惊梦而泌出的冷汗通通擦去,目光坚毅:「我要阻止他,也要把又芸带回来。」
「又芸?」
戴引竹疑惑眨眼,在脑中搜寻一番记忆后,才灵光一现:「喔,对,就是那个失踪的国小老师,为何会突然提到她?」
「我已经想起一切。」潘可沁道:「当初,爸爸要关原牧对我动手,如今能恢復记忆,想来他的催眠暗示能力也并非牢不可破。」
「或者,老关他需要每隔一段时间便去加强他施加的暗示,否则就会逐渐弱化。」
「嗯。」潘可沁环顾四周,除了高知节、宋存逸与冯思明外,没有再看到其他人,连范瑛瑶也不知所踪。
她的目光又转回戴引竹身上:「现在,整理一下目前状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