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七年,十一月二十五日。
北京,医校。
距离朱由校的万寿已过去十日,王恭厂被一分为二,左侧为军校,右侧为医校。
数日来,无论是军校那边的思想政治,还是医校这边的战场护理,都已经开始正式教学。
讲授医术的教室,是用原本的大通房改造出来的,屋子下面没有地火龙,为了抵御寒冷,门窗只能用厚厚的棉被遮住。
光是这样还不足以保暖,朱由校又带着工部的匠人,做了一堆煤火炉出来。
这东西在明朝其实已经有了,只是排烟气的效果差了许多,单单烧木炭还能凑合,若是烧煤的话,一不小心就有煤气中毒的可能。
八个煤炉,两侧的窗户下各放一个,长长的铁皮管子接连在煤炉上,将燃烧产生的废气排出屋外。
如此一来,屋里的温度总算能让人伸出手来写字了。
一头刚满三个月大的小猪崽子,被四个太监按在屋子中间的木台上,张景岳站在旁边,手里拿着特制的利刃,寒光闪过,那猪崽子瞬间便开始惨嚎起来。
装子弹的弹袋,被划出一道口子,却不见有鲜血渗出。
这一刀,避开了所有的毛细血管,可谓是娴熟无比。
“柳月,你来!”
他把刀子丢进一旁装着烈酒的瓷坛里,转头看向围在身边的医娘,向其中一人点名单。
“是,老师!”
柳月上前两步,有些紧张的伸出手来,抓住那小猪崽子的子弹袋,用力一挤,两颗圆润的外腰便从里面跑了出来。
捏住外腰,稍稍扯动,连接外腰和猪崽身体的各种管子便被她拽了出来。
一剪刀下去,外腰和猪崽身体分离,她熟练的把那从猪崽子弹袋里扯出来的管子打了个结,然后又塞了回去。
旁边另外两个医娘,端来了器具,她从中捏起一枚被折弯的缝衣针,穿上蒸煮过的棉线后,小心的缝合起猪崽子弹袋上面的伤口。
一针、两针。。。。。。。。。
朱由校就站在旁边看着,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缝缝补补的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女人更有天赋。
张景岳捋着胡须笑道:“陛下,您让人蒸出来的这烈酒,果然对外伤有极好的效果。”
“这些日子,阉割过的几百头猪崽,几乎很少有因为伤口恶化而死掉的。”
朱由校耸了耸肩:“这才哪到哪,等到了夏季,天热了,能把青霉素弄出来,伤口恶化的机率还能再降几成。”
张景岳闻言瞪大了眼睛:“青霉素?那是什么东西?”
朱由校道:“朕只是在洪武爷那里听了一耳朵,记得不太详细。”
“好像是馒头发霉后长出来的青毛,能够用来治疗伤口恶化。”
“而且不止是外伤恶化,似乎也能用来治疗别的疾病,比如肺痨、花柳什么的。”
“馒头上的青毛?”
张景岳愣住了,这东西,简直不要太常见!
朱由校见状,笑着拿起那两个猪外腰,走到一旁的窗户旁边,这里赫然摆着一个烧烤架!
穿串,抹油,放在炭火上烤,一把香料撒下去,满教室里都是香喷喷的味道。
这样的事情,张景岳和那些医娘们早已见怪不怪。
数日以来,阉割出来的猪外腰,进到他肚子里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烤好的腰子,刚吃上两口,就见魏忠贤风风火火的找了过来。
“皇爷,南边来消息了!”
朱由校精神一震:“郑芝龙?”
“是,也不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