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希安瞪圆了眼睛,直溜溜瞅着他:哪有人睡觉不穿衣服的。
我不是人?
嘁。模糊概念,顾希安不想理他了。
空气安静下来,又或许不算,因为他的呼吸很重,一下一下落在她的额前,睫毛微颤,顾希安眨了眨眼,心里的那丝忐忑倾巢而出。
厉挺,你不希望我怀孕吗。
话问出口,她才发觉自己是害怕的,说到底,这个孩子来得太突然。
结婚后的每一次,他们都有避孕,或者直接说是他更准确,结果出来的那天,顾希安倒推时间,应该是在傈山的那一次,她知道,那是个意外。
男人沉默,呼吸谨慎了许多,再开口,声音落在耳畔,砸进她心里。
我约了手术,明天下午。
顾希安只觉胸口被针扎了一下,带着窒闷的疼痛感。
傻瓜。
厉挺搂紧了她瞬间僵硬的身子,是我做手术,输精管结扎手术,你以为我在说什么。
顾希安愣了一下。
早就想做了,一直抱着侥幸心理,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她扬起脑袋,眼眶红得不像话。
厉挺心疼坏了,低头亲了亲她的眼尾:这么说可能不合理,但我娶你,并不是为了让你生孩子。
说到底,他不愿让她受十月怀胎的辛苦,两个人携手一生,足够了。
顾希安脑子都不转了,从他说接扎手术的开始,直到听了最后一句,才醒过神来。
回抱住他,抱得很紧很紧,将整张脸埋在他的胸前,柔软的唇一下一下碰在他的心口。
可是我喜欢她他,特别特别喜欢。从得知怀孕的那一刻起,我看了很多书,设想了许多有关她他的未来,我会把所有最好的一切都给她他,会告诉她他应该避开哪些弯路。我曾遭受的绝望,被动,恐惧,希望她他永远不要经历。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是因为紧张,抑或是期待。
厉挺,我第一次这么想要有一个结果。可不可以不要轻易否定。
男人垂眸,视线落在她乌黑的长发上,修长的指骨顺着她的背脊一下一下安抚。
他哑着嗓子,低声道:嗯,看你的面子,我试一下。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试着爱她他。
所谓爱屋及乌,只因为与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