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垣随他返回殿内,却见是琉璃从里头小步跑了出来。
赵添早识趣地退后了,琉璃走到范垣身前:&ldo;我……&rdo;突然想起礼节,就把膝略屈了屈,&ldo;表哥。&rdo;
范垣瞥着她,也不言语。
琉璃拉拉他的衣袖,往旁边避了几步,才悄声问说:&ldo;你怎么没告诉我,赐婚的事?&rdo;
范垣不答反问:&ldo;皇上是怎么说的?&rdo;
琉璃道:&ldo;他是小孩子,赌气说的话,你怎么也要跟他一样?&rdo;
范垣一听,就明白朱儆是怎么告诉的了。
不禁冷笑:&ldo;你怎么忘了他的身份?九五至尊,金口玉言,难道皇上说的话,随便一句就可以是赌气使性子说出来的?&rdo;
琉璃噎住,半晌低声又说:&ldo;师兄……就算如此,你只教导他就是了,怎么好也让他赐婚?&rdo;
这件事,范垣当然有他自己的小心思,此刻却一点也不露出来,只冷道:&ldo;我不如此反将一军,难道就等着让他跟你跟郑宰思赐婚?&rdo;
&ldo;当然不是!&rdo;
&ldo;那就给我赐婚。&rdo;
&ldo;师兄!&rdo;
两人目光相对,范垣淡淡道:&ldo;你应该知道,我口里说出的话,没有什么赌气的话,如今皇上病着,我且不提这件。等他好了,我必还是要说的。&rdo;
琉璃着急道:&ldo;你不能这样!我都答应过了,何必再让儆儿……何必再赐什么婚!&rdo;
范垣说道:&ldo;那你就认为,是给皇上一个教训,让他长一长记性,以后少赌气使性子。&rdo;说完之后,拂袖而去。
琉璃追了两步,见他大袖飘摇,已经出殿去了。
这夜,陈太监跟琉璃,太医院的方首座跟两名太医仍是守夜看着小皇帝。
琉璃因昨夜无眠,今儿又熬了大半天,入夜的时候实在有些撑不住,吃了半碗粥,就趴着睡倒在御榻旁边。
朱儆却因为白天养足了精神,一时竟没有睡意,在榻上翻了个身,看着琉璃的睡容,突然问陈冲道:&ldo;陈公公,阿纯长的很美吗?&rdo;
陈冲笑道:&ldo;皇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皇上自个儿觉着呢?&rdo;
&ldo;朕不知道,&rdo;朱儆摇摇头,怕惊醒了琉璃,小声道:&ldo;连郑侍郎都喜欢她,可见一定是绝色美人了。&rdo;
陈冲便说道:&ldo;这个老奴可不知道了。&rdo;
朱儆打量了琉璃一会儿:&ldo;昨晚上,是她一直都守着朕的?&rdo;
&ldo;可不是?真是多亏了阿纯姑娘了。&rdo;陈冲含笑说了这句,欲言又止,只是垂了眼皮低头下去,&ldo;也是皇上洪福齐天。&rdo;
&ldo;昨晚上,朕昏迷不醒的,以为是母后……真的跟母后在身边一样。&rdo;朱儆的眼圈发红,心里涌起无限思念,却终于只化成了无奈的一声:&ldo;唉。&rdo;
次日,琉璃醒来,却发现自己竟睡在御榻之上。
一瞬间,几乎有些分不清楚这是曾经,还是现在。
直到有女官上前行礼伺候,口称&ldo;温姑娘&rdo;。
琉璃忙从榻上下地,见朱儆不在,先问道:&ldo;皇上呢?&rdo;
女官道:&ldo;皇上在外间。&rdo;
琉璃忙忙洗漱了,正要出外,就见朱儆从外进来,身边除了陈冲外还有一人,竟是郑宰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