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忍地看着他:&ldo;还是有的……&rdo;
&ldo;谁?&rdo;
&ldo;诺拉琼斯。&rdo;我说。
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跟女生合练过,虽然张沐尔信誓旦旦地说,为了乐队有一天能大红大紫,他从未放弃过寻找金牌女声的努力。不过,他努力了也有一年,乐队成员还是我们三个。怪shou对这qg况比较满意,他认为历史上伟大的乐队里都没有女人,他是一个有点疯狂的家伙,但很有才华,我们乐队的大部分作品都是由他作曲‐‐当然,写歌词的,是我。
虽然张沐尔偶尔对怪shou那些晦涩的作品有点小小的不感冒,但总体来说,我们是好哥们,相处得也很不错。
张沐尔失过一次恋,我和怪shou没有女朋友,我们都拥有多少有点寂寞的青chun,但是真的,我觉得,还不错。
但是那些天,我常常会莫名其妙地想起一张脸,甚至在食堂吃早餐的时候,莫名其妙地想喝一杯豆浆。那个夜晚虽然我确定不是梦,但对我而言却又是一场真正的梦,那个叫图图的女生,我们还会不会再见面,如果再见面,我该是什么样的表qg说些什么样的话或做点什么样的事呢?怀着这种百无聊赖的猜想我百无聊赖地上了几天课,然后在两位仁兄的短信轰炸下逃难似的奔去了排练房。
张沐尔和怪shou已经在里面。我马上发现qg形有点不太对。
&ldo;他怎么了?&rdo;我指着在角落里闷闷不乐的怪shou问张沐尔。
张沐尔严肃地说:&ldo;怪shou认为,我们应该找一个女主唱。&rdo;
&ldo;为什么?&rdo;
&ldo;你还记得上次你写的那首歌词吗?&rdo;张沐尔问,&ldo;就是那首特别悲qg的,我想知道什么什么的?&rdo;
我当然记得。实际上,那是我非常得意的一首歌词,
&ldo;他配好曲子了。&rdo;张沐尔指指怪shou,&ldo;可是,连他都认为,这首歌只适合女孩子唱。&rdo;
分特。
可是,当怪shou抢过我的吉他把曲子哼给我听的时候,我马上就理解了。这确实是我们乐队创建以来难得的一首好听的歌,怪shou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把旋律写得格外婉转,尤其是最后渐行渐灭的高音部分,也实在只有女生才能演绎。
&ldo;怎么办?&rdo;怪shou两手一摊问。
&ldo;要不,我再去叫那个外语系的?&rdo;张沐尔征求意见,&ldo;一年了没准她已经会唱别人的歌了,就算麦当娜也成啊。&rdo;
怪shou的眼里简直要飞出小刀子,一刀一刀割下张沐尔的肥rou。&ldo;算了,我还是自己唱吧。&rdo;他一脸沮丧。
我忽然有了一个主意。实际上,当它冒出来的时候,我才知道,它原来在我的脑子里已经很久了。
我要找到图图。但是现在,我还什么都不能说,因为我没有图图的任何联系方式,只知道她在市一职高学会计。我要找到她,不仅是因为她能当我们乐队的主唱。而且因为,我发现,我已经无法忘记她。
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生,这当然这是一件很有难度的事qg。
我甚至再冒险去过那家不再欢迎我的酒吧,那群流氓虽然没有出现,可是,图图也一样音讯杳然。我问过老板:&ldo;你认不认识那天晚上打架的女孩?&rdo;他简直用看恐怖分子的眼神看我,挥挥手示意我滚蛋。
接下来,我所唯一能做的事qg就是去市一职高蹲点。去了我才知道,它有三个年级,每级设有四个会计班,每班四十个人,也就是说,在这一共四百八十个人中,我要找出一个名字里可能有个&ldo;图&rdo;字的女生。
谈何容易。
我试过当他们上课的时候在教室外面窥探,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职高的管理还是挺严的,我每次转个不到二十分钟,就会有保安冲上楼来把我赶下去。在我有幸看过的六七个班级里,我并没有看到图图的身影。不过也有可能是,她是一个逃课高手,而我的近视很严重。
总之,当你真的要在茫茫人海里寻找一个人,这个人就总有无数的理由可以和你错身而过。以前我畿米的漫画《向左走,向右走》,会觉得荒诞无比,两个住在同一栋大厦的人,就算可以躲避对方也迟早会低头不见抬头见;而当我这样地满世界寻找图图,才终于承认,世界是一片海洋,一条鱼想要第二次遇见另一条鱼的概率,或许接近于零。
但我不会甘心放弃。即使到最后,我只能用一个最笨的方式‐‐在校门口守株待兔。
这也是很有困难的,因为,在我所知的范围内,市一职高有三个校门。
我给自己制定了一个时间表,周一周二西门,周三周四东门,剩下的时间北门。做出这个白痴决定的时候我真想抽自己一个耳光,那天留下她的电话,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通常白痴过后的我就会变得智商超常,我忽然想到了我的吉它,对,我的吉它,我应该用他来做点什么。于是,那个huáng昏,我像琼瑶片里的男主角一样抱着吉它假模假样地坐在职高的正大门前,我要唱的第一首歌就是林晓培的《心动》,短短时间,它已经在我的最爱歌曲排行榜里飙升到第一名。&ldo;啊,如果不能永远在一起,至少给我们怀念的勇气,拥抱的权利……&rdo;吉他是我唯一自娱自乐的方式。一些穿得很夸张的职高女生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会很感兴趣的看一眼,但是,她们没有一个人和我说话。只有一个调皮的女生在叽叽喳喳:&ldo;咦,他的帽子呢?&rdo;
靠!把我当要饭的了!
我忍ru负重地又唱了三首歌,图图也始终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