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慢慢远离这份感情,不
论这种远离会不会让自己在日后追悔莫及,也不无论这种远离的过程,在当时有多么痛苦。
那天下晚自习之后,自己也没去洗漱,而是去服务社买了一包烟,一个人回到礼堂边上的那个角落里,就坐在地上,靠着墙边的槐树,点燃
了嘴里的香烟。以前几乎没有抽过烟的,也不想抽,那晚却一支接着一支的抽了半盒多。
看着黑暗中烟头的点点红光随着我的抽吸而变得艳丽无比,看着扔掉的烟蒂的亮光渐渐灭去,我的思维就那样地停滞了在了一种状态,明明
那是因为一个人的离
去而带来的空白,空虚,空乏,心里面却又觉得有一种东西在迅速地蓄积,觉得自己的胸口堵得似乎就要窒息,感觉自己好像那些吸食大麻
的人一样,贪婪地、依赖
着地吞吐着,似乎进入我身体里的烟雾能够填充因为失去而带来的空白,似乎能够带走我胸口郁结的某种近乎绝望的情绪。
站起来的时候,我一阵眩晕,那是第一次知道了不只是酒精能麻醉一个人,香烟也会。
每一门课期末考试的前两天,队干们对于就寝时间就不怎么管了,因为他们也想看到学员队里太多的学员挂红灯。记得那次是第二天就要考
战略学吧,我的这门课却半点儿都没复习。一直到头一天我才跟方建东借了复习重点,准备开夜车。
然而,当自己坐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这夜深人静之中想要心无一物地去看书,是多么一件愚蠢的事。我就那样拿着书和笔记,木然地看着,
一会儿意识到自己是在复习,可一不留神又会陷入那种对于小许的思念与愧疚当中,就那样断断续续的,一直坐到了黎明。
那门课也是自己在军校当中唯一经过补考才过的课程。
又一年的寒假就这样来了。我没有去留意小许什么时候走什么点的列车,更没有勇气再去他今天春节他会和生病的妈妈,两个人怎么过。
我像一个逃兵,迫不及待地逃离了校园里这一个阴沉的冬天。[79]
父亲总说我到部队之后才懂事的,我不知道他衡量的尺度是什么。不过可能他有一个依据,这就是当兵以前我几乎不怎么在家里呆着,而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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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部队以后,一旦有探亲假什么回来,基本上是足不出户。
这年寒假回来,没去找在家时的高中同学,也没去见一起入伍回来探亲的战友,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碟,练毛笔字,租一堆武侠小说回
来看。
我努力地不让自己去想他,可是那个从阳光到阴冷的影子总是不时地从心底泛起来。
父亲似乎也意识到了我情绪上不对,他最直接的反映就是我恋爱了,或者是失恋了,因此也总在找机会证实他自己猜测。
爱酒如命的父亲每晚总是要雷打不动地喝上两盅的。倘若我们都在家,坐在他边上陪着他说话,他的酒兴就会更浓,心情也是极佳。
“现在一个照相机多少钱?”父亲问我。
这天晚上,母亲和妹妹去前屋看电视去了,我坐在桌边,陪着喝酒的父亲。
“看什么样的了,各个价位的都有。”
“那你在学校买的那个花了多少钱,怎么没见你拿回来啊?”
我这才突然想起自己骗父亲说开摄影课买像机的事,其实摄影正是寒假完了之后就要开的课程,我也正愁着摄影教员会不会像上一届那样,
要求大家都配像机呢。
“我的,我的借给我们同学了。”我说。
“什么同学那么重要啊,我跟你妈还想着你这专业学了摄影的回来给我们拍照呢。”父亲抿了一口酒,似乎是在夸我,又有些失望的样子。
我在父亲面前没怎么撒过谎,也不想再瞒父亲。
“爸,我们班有一个同学特可怜,他妈妈得换肾,家里就他跟他妈两人,他爸前年春节去世的。上学期我们学校都给他捐款,可捐的那些钱
根本就不够。”
“所以你就捐了一千?”父亲放下酒杯,看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