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国,曜石城,湖居。
徒湖目光温柔地看着占芜和她怀中稚儿,心中平和而愉悦。
徒兆的丧期未过,新儿降生这样的喜事也只能从简。占长吏以公事繁忙,占夫人身体不适为由,只是遣人过来看看。
占芜回说让父亲母亲多多保重身体,等自己恢复些就带着孩子回去看望。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变得善解人意了,可徒湖看在眼里,却是失落。
徒渝,这个新生的孩子第一次睁开眼看了看这个世界,露出天真无邪的笑颜。他是徒族族长的孩子,是国卿夫史的外孙,被国主亲自赐名。至高无上的宠爱在外人看来可能无比艳羡,可面对访客的祝福,孩子的父母总透露出无奈的笑容。
徒湖这期间派人去小屋寻过兰陵几次,都是无功而返。他猜测兰陵或许是随桐炎去了静石城,又或许是随苗尔去了艺石城。可再一想,这却是截然相反的两条路。想着想着,徒湖有些好奇,兰陵到底会怎走?而他自己,又该怎么走。
徒族古谱中的那些故事一直在徒湖脑子里打转,祖辈的那些隐忍筹谋历历在目,他能感受到一种血液里带着的野心,正在吞噬他。他时常在想,如果徒央没有死,如今的族长就轮不到自己了。如果是徒央,在看到了这些后会如何选择。
徒湖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按照这古谱的规矩,徒族的英豪先烈,死去后都会入驻古墓,载入古谱,可偏偏却没有徒央的。他可是亲看着父亲,将徒央的棺椁交给了送墓人。
“湖哥哥,在想什么?”占芜叫道。
“在想。。。。。。我们是不是该搬去。。。。。。徒府了。”
一切都在变化,古水居变成了湖居,常来的那些儿时玩伴变成了一些她不熟悉的朝臣,与占府变得很少走动,如今连这居所。。。。。。也要变了。
这里,她可以叫他一声湖哥哥,那里,恐怕连这称呼,都要跟着变了。
占芜低头逗弄起怀中孩儿,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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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炎回到静石城的时候,整座城市都笼罩在一片。。。。。。激荡的氛围中。
“光录,这是怎么回事?”
“回禀城主,艺石城这些年不断滋扰边境,将士和百姓们早就忍无可忍了。如今他们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偷袭了目石城,惊扰了公主。大家都等着一雪前耻呢!”
光录言语中,透露出难以抑制的兴奋。
“混账!”桐炎呵斥道。
光录惊慌,急忙跪地。
桐炎继续怒道,“我走的时候如何吩咐你的!”
“城,城主让我,让我多派守卫,加强边境防范,每日情况都要报给公主。”
“还有呢!”
“还有,增派军力,加强目石城的守卫。”
“如今目石城出事,你难辞其咎。身为本城副将,更应知道战争起,对百姓意味着什么,非但不作引导劝阻,反而有渲风之意。去!自领二十板子!”
光录垂首道,“是!”
“慢着。”。
所有人闻声看去,见到来人后皆是惊拜道,“参见公主殿下!”
只见营帐外,坤达明茵的高贵身影如同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桐炎先是一愣,随即也跟着上前预拜。
坤达明茵道,“桐城主不必拘礼了,诸位将军也请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