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沛说完话,就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骑着马走了。
明曦莞尔一笑,对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景媞却没想那么多,她掏出镜子,美滋滋地照了起来。却不是照自己,而是照头上那朵花。
越看越觉得高兴。
她做簪子也有些年头了,也曾听买家夸过自己,但宋沛却不一样,他是江氏的亲儿子,他的话分量很重。虽然他后来只说了两个字,但他前面说的那些惊艳的话她都听见了。
连宋沛都夸自己了,看来自己的花簪做得真的很不错。
“你这个表哥人挺好。”景媞心里美,本能地就与宋沛也亲切了许多,“以后你多多叫他过来,明天我们换新簪子。”
她做了很多样呢,一天一个换着戴,叫宋沛过来点评,她也好吸取一下经验。
看着好友喜不自胜的表情,明曦笑着答应了,“好。”
“阿曦你真好。”景媞拉着明曦的手摇了摇,笑着道,“宋校尉面前就劳烦你帮着说项了,可千万不能叫他烦了咱们。”
“不会。”
明曦笑了笑,心道不仅不会烦,他恐怕会求之不得。
事实跟明曦预料得一样,宋沛果然没拒绝景媞的要求,不管再忙,每天也要抽空到她们的马车前转悠一趟。空闲的时候,他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就更多了。
一开始裴衍冷眼瞧着,后来就发现了问题,见宋沛与景媞详谈甚欢,他凝神想了一会,仿佛了解了什么,不仅不再板着脸阻拦,有时候还会主动让宋沛给明曦递东西,以此来给宋沛创造时机。
他对宋沛给予了很大的期望,希望这个靠得住的属下能哄得景媞开窍,愿意嫁人。这样靖王妃放下一桩心事,他也不用担心景媞跟他抢明曦了。
主要还是怪裴衍,为了杭州、安南那两个人逼问景媞,景媞没能抵住威逼利诱,招供了。但心里不服气,总想扳回一局,所以在送嫁路上,她几乎时时刻刻与明曦在一起。
白天跟明曦同车就算了,到了晚上依然不分开,继续跟着明曦住。
明曦不觉得有什么,她们之前经常同吃同住,她早就习以为常。
但裴衍却不这么想,背着明曦的时候,去找过景媞几次,叫她回到自己的车上去。
景媞笑眯眯的,就是不答应,“那怎么行?我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不跟阿曦在一起,我不适应。”
对着她笑盈盈的脸,裴衍心里憋闷,却拿她没办法,只能青着脸走了。
顺顺利利走了三个月,次年二月,送亲队伍抵达大楚与安南交境。
因再走三天,就正式进入安南。队伍便停下在一空旷修整,休息半天后再出发。
二月的广西气候宜人,景色优美,青山葱葱郁郁如碧玉之簪,流水清澈见底百转千回,新雨后的青山苍翠欲滴,清新的空气让人心旷神怡。
满满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明曦铺开纸,给凤池吾写回信。
她是一个月前收到凤池吾的信的,知道她要到安南来,凤池吾问她什么时候到,让她快到的时候说一声,他也好尽一尽地主之谊。
如今快到了,明曦就给他写回信了。
“那你写信吧,我去采点花来。”路边野花摇曳,蝴蝶蹁跹,景媞坐了一路的马车,早按捺不住了。跟明曦说了一声,就捏着裙角跳下马车采鲜花扑蝴蝶去了。
此时,裴衍正拿着小筐,等着明曦下车,他们昨天说好了今天要一起去采摘乌蔹菊,顺便游山玩水。可左等右等,始终不见人下来。
“别等了,阿曦不来了,她正忙着给安南的那个凤池吾写信呢,没空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