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宗也一下笑了起来,一拳击在陆承骁肩上:“行呀,小子。”
这下也不催他回去休息了,主动牵了八宝手里两匹马的缰绳,道:“既然找到了,你看看是在这候着还是进茶楼去,总不能再把人给弄丢了,我先回去给爹报个信。”
又嘱咐八宝:“跟着三少爷。”
八宝一脸笑地应下,也是替陆承骁高兴。
陆承宗临要走了,看了李家兄妹一眼,想了想这都是寻三弟来的,他这时候倒不好开口让人跟自己回布铺去,只与李仲珏拱拱手道:“珏哥儿我先行一步,回去跟我爹说上一声。”
李仲珏倒是明白,也听清了方才陆承宗和陆承骁说的那些话,知不好再待,笑道:“陆大哥先行吧,我看承骁现在应该没空,我们兄妹也先回客栈了。”
又与陆承骁道:“你先忙,我迟些再去你家铺子寻你。”
陆承骁点了点头,应了声:“好,咱们回见。”
“回见。”
兄妹俩转身,走出十多步,李云璧忍不住回头,李仲珏叹息。
这一声叹息,听在李云璧耳中,愈添难受,回过头来,行了几步,才轻声道:“二哥,和那位姑娘一比,我一点儿胜算也没有了,是不是?”
李仲珏抚了抚她发顶:“我们云璧也很好。”
柳晏安提着一个半大的酱坛,抱臂瞧了半天,盯着陆承骁,心里掐着时间,即不近前,也不主动搭话。倒是陆承骁,把兄长和朋友都送走了,回身走向柳晏安,在距他两三步开外驻足,行了个半揖的拱手礼,道:“兄台好身手,方才是我误会了,多有得罪,还望兄台见谅。”
夸身手?这话搁平常倒是中听,只是自家妹妹才被这厮当街抱住了,柳晏安记仇得紧,哼一声道:“不敢与你称兄道弟,不过你倒是能说说,是什么误会让你当街轻薄我家小妹。”
陆承骁听他管柳渔叫小妹,心下更安心几分,只是还有些奇怪:“我听柳姑娘唤你三哥,莫非不是兄台前两日与我家报的信?”
他说到这里看八宝,八宝忙道:“是严掌柜打发伙计来说的,说是柳姑娘的三哥给太太报的信,要打听柳姑娘下落得去县衙找捕快打听。”
他也不认得哪个是柳三哥,这个,看着好像不知情的样子?
柳晏安听到这里,眸光倒是动了动,想到这几日跟自家小妹问的她在柳家村时的情况,那边似乎也是兄弟三个,遂问道:“报的什么信?”
这下陆承骁断定这绝不是长丰镇柳家人了,反问:“你不是长丰镇柳家村的柳三郎?”
柳晏安听到柳家村那一家子就没好气:“自然不是。”
陆承骁和八宝对视一眼,这下倒是笑了:“所以,柳姑娘不是被柳家卖了?”
柳晏安隐隐明白过来了,他娘怕长丰镇柳家那边以后纠缠妹妹,确实是让他们对外说卖了妹妹了,所以,这姓陆的把他当买主了?
“你以为我是那买主?”
陆承骁笑了出来:“现下知道不是了,方才多有得罪。”
柳晏安撇嘴:“那也不能动我小妹。”
虽刚才已经在酱铺中听到柳渔低声与他娘说的,这厮是差一点就要娶自家妹妹的人,还是耿耿于怀刚才陆承骁当街去抱柳渔,脸色臭得很。
一旁的八宝道:“公子,这却不好怪我们三少爷,您不知道,三天前一大早,我们夫人请的媒人去柳家村提亲,那边却说柳姑娘被人掠卖了,我们三少爷一路追来县城,动了多少人手,又查到有人往袁州城那边送人,一路快马赶到袁州,请了那边的同窗相帮,把袁州城那些牙婆手底翻了个底儿掉,几天都没合过眼了,还是柳姑娘三哥报的信,说是买柳姑娘的人与县衙捕快同去过柳家村,我追去袁州城,我们三少爷才赶回来的,这不这才从县衙门回来,四天三夜,往袁州打了一个来回,一刻都没合眼,乍一看柳姑娘,可不就激动些。”
柳晏安听得傻住,四天三夜,往袁州打了个来回寻他家小妹,还把袁州城牙婆手底翻了个遍……这时才注意到陆承骁确是风尘仆仆的样子,眼中的红血丝也作不得假,一时倒说不出话来了,讪讪道:“我倒不知道,不过我娘和妹妹在隔壁茶楼,让我隔一刻钟领你过去,现在差不多也到时间了,你跟我过去吧。”
陆承骁大喜,忙道:“多谢兄台。”
柳晏安被他一口一个兄台叫得不自在,还不知道谁大些呢:“我姓柳,名晏安,你叫我名字好了。”
陆承骁当下自报家门:“我姓陆,名承骁,那晏安兄弟也唤我承骁就好。”
这兄弟两个字还撂不下了,柳晏安这回倒是没应,领着人往茶楼去,只是不时暗暗打量陆承骁一眼。问过茶楼伙计,知道卫氏在哪一处雅间,三人同去,八宝自觉站到了外边候着。
陆承骁终是又见到柳渔,只是这一回规规矩矩,先同卫氏见礼,才叫了柳渔一声:“柳姑娘。”
柳渔还一个福礼,道:“陆公子。”
情急之下直呼其名,如今倒都各自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