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丝毫没有这份意思,反而字里行间还透露着一股逃避。
她苦笑,被绷带缠护住的眼睛里早已湿成一片。
好像知道她哭了似地,苏洛陵轻轻抬手在她脸庞上抚摸:“怎么了?”
苏绾摇头:“没什么,可能乏了。”
苏洛陵便又将她轻轻放到自己腿上:“那就小憩一会儿,待苏棋将饭做好了,我叫你。”
“嗯。”
地面有一股大地复苏的味道,闻之心绪便渐渐归入平静。
“苏洛陵,当日在红玉丘行刺我们的,是不是廖管家指派来的?”她问道。
“嗯?时已境迁,还问这个做什么?”他没有回答,但似乎也并没有否认。
苏绾的心揪起来,这么说,是自己真的冤枉苏墨了?可是那支珠花她又分明承认下来是她的呀!是了,苏墨性傲,面对冤枉她不会据理力争,只会冷冷地随你自己去想,她即便承认也并非一定是她心里的话。面对冤屈,她选择在心里嘲笑,而非解释说明。
换言之,她是不屑向自己解释。
她究竟有没有杀白月,也成了个谜题。而今她想到这些,是不是晚了呢?
“今日初几?”
“十三……”
十三——离元宵就只剩下两天,而自己已远离柳州四天行程的路,即便她现在返回,也来不及救苏墨了。
苏绾难过地一把揪起苏洛陵在衣服,咬在嘴里分外痛苦。到头来,她还是把苏墨给害了!
狠狠捶打一下苏洛陵的大腿:“都是你害的。”
“嘶……”苏洛陵蹙眉,立刻握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我害什么了?”
苏绾被这么一问,顿感觉自己实在可笑,怎么能将责任都推到苏洛陵身上去呢?于是就抽出手来,不再言语。
吃罢晚饭,苏绾同苏棋回到马车里睡,苏洛陵同于中正在外守夜。
****繁星如眼,张望人间。几颗流星划过,瞬间隐飞到地平线上,仿佛在天际炸起一团烟火。举凡天落陨石,必遭人间灾劫,而这个是否预示着这原本太平的天下,转眼就成狼烟烽火的天下呢?
又走了几日,苏绾浑然不觉时光的流淌,这一路来已似麻木了一样。尤其是掐着时间算到苏墨刑期已到,就更是将满腔的郁结都闷在了心里。
这日因为药石倾尽,几人便首次到了一座小镇上。
苏绾在车内两耳只闻街市繁闹,不禁心里更加萧索。问身边的苏棋:“这么热闹,是到哪儿了?”
苏棋半个身子都探到了车外头去,果见外面儿人头攒动,各色盘龙绣球喷火唱曲儿碎大石的把戏正沿街走艺。立马嚷起来:“姑娘,咱们赶上庙会了哩!”
苏绾知道苏棋是个爱凑热闹的人,想她近段时间也闷坏了,就说到:“下去陪我走动走动可好?”
苏棋当然是欢喜异常,忙对外头骑着雪影的苏洛陵说道:“二公子,姑娘想去外头走走呢!”
苏洛陵眉头一蹙,心觉不妥:“我们只是来镇子里采购些药材治你姑娘的伤,还是不要乱走动的好。何况这儿鱼龙混杂,仔细将你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冲散了,届时要找你们恐就犯难了。”
苏绾想想苏洛陵的担忧不无道理,此刻他们该行事低调些,才不至招人注意。若自己的眼睛能看得见,倒也不值得多虑,看来还是乖乖呆在马车里算了。
苏棋不无失落:“哎……可惜了这么多好玩儿的。咦……那不是那个马贩子吗?”
马贩子?苏绾顿时想到了方晋:“哪个马贩子?”
马车正到了一处医馆停住,苏洛陵下马进去买药,交代于中正看顾住苏绾。
那街市里确实有几名马贩子遛着马儿到处吆喝买卖,可是因为人多,一闪眼苏棋看到的人便不见了。苏棋猛地揉揉眼睛:“呃……兴许是奴婢看错了,不是那日卖给姑娘白马的马贩子。”
苏绾一时被吊起来的心又瞬间跌入了谷底。若是遇见方晋,那想必黄叶也在这儿,这样甚好,可以当即就将苏棋黄叶留在此处,也省得苏棋再为她受苦。往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