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尘子是何等人物,以他的通天手段对吴忧所经历的所有事情不说了如指掌,但也大致知道一二。
第二日,灰尘子匆然离去,独留蔺晨和吴忧在这个偏僻的小镇上,两人在这个小镇唯一的一条街市上漫步而行。
“蔺晨哥哥,这里还是属于南域雷泽的地界吗?”吴忧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大多穿着奇装异服,面目凶神恶煞,不禁好奇问道。
“自然!南域雷泽,地广人稀,土地贫瘠,环境恶劣,民风更是彪悍,被北域世人称为南蛮之地。”蔺晨转过头来道。
吴忧见到来往的行人中不乏有一些与自己穿着相似的商人和修士,不禁问道:“那为什么这里还有这么多北域之人在这?”
“这还得从当年的人族守护之战说起,这片雷泽之地便是当初人妖大战的古战场之一。大战结束之后,尚有小部分幸存的人类修士并没有都回到北域去,他们选择了安居在此地,慢慢繁衍生息,才逐渐有了类似于这样南北混杂而居的小镇存在。”
“这里本就环境恶劣,他们为什么还要选择留在这里呢?”
“大概是有的修士厌倦了北域宗族之间的无休止的争斗吧!”蔺晨沉默了一阵后,道:“当然也不排除他们还抱有另外的目的…”
吴忧突然想起他在荒原外古战场上所遇到的那几个人类修士,很快想到从他们的宗族服饰来看俨然也是北域之人,不禁问道:“难道这南域的玄黄宗也是当初留下来的那一批人吗?”
“是的!传闻当年那场大战后,人族的至高统御者留下了一股人族势力在此地清缴妖族余孽。不过随着时间流逝,这股人族势力在南域扎根发展壮大起来,自称玄黄一族,最终独霸一方,数百年时光过去,也慢慢发展成为了能够与北域三大圣地相抗衡的巨擘存在。”
吴忧这才想起,之前在雷泽荒原之外偶然遇见的几名修士,那名黄衣人被他惊走,而那名鹰钩鼻老者却被其灭杀,以及那名差点让他陨命的妇人,无不都是蛮横霸道的存在。
“今次,我和师尊不惜大费周折横渡虚空踏过‘神桥’来到南域,一来是为了寻你,二来正是为了这向来低调而神秘的玄黄宗。”蔺晨对吴忧没有丝毫隐瞒。
吴忧听到‘神桥’二字,不禁想起之前听器灵老者讲过关于南北域之间横亘的那一道不可逾越的巨大沟堑,普通的修士无法横渡,唯有大能修士施展特殊的神通手段方可度过,心道还真是有那样一道鸿沟存在。
…
两人又谈论了一些关于南域雷泽的风土人情以及秘辛。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到了这条街市的尽头。
只见在不远处矗立着一道如同石坊一般的门楼,在门楼下方立着一块一丈多高的石碑,其上篆刻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石门镇’。
蔺晨在石碑前停留了片刻,略一沉吟后,目光转向正前方的郊外,只见眼前有两条古驿道,一条通往东北方向的荒原,另一条则是通往西北方向的一片河源。
而在这两条古道的分岔口处,有一个酒家驿站,驿站的布置极为简陋:一间茅屋,五张满是油腻的陈旧椅凳,三三两两的路人,便成了这石门镇郊外唯一的一处落脚点。
这荒僻的小镇大多生活的都是本地居民,而路过这家酒家驿站的人,无非就是即将要离开小镇的人和从那条通往荒野上归来的人。至于那条通往河源的古驿道似乎鲜有人涉足,道路中间更是长满了凄凄的荒草。
只见酒家驿站的一张桌子前坐着的三人极为显眼,从其穿着的黄色道袍来看巧来正是玄黄宗的宗族弟子,正相互一边饮酒一边热切地谈论着什么。
蔺晨和吴忧跨步走进这处酒家,在其中的一张桌椅坐下,他先是瞥了一眼隔壁那桌的三人,然后转头朝着茅屋内唤道:“酒家,沏一壶清酒…”
那玄黄宗三人见到两个生面孔出现在这里,纷纷投来一道轻瞟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阵后又兀自相谈甚欢起来地喝起酒来。
“来咯!”很快从茅屋内慢慢悠悠走出一名老态龙钟的老者,他把酒壶放在桌上,连看都没有看蔺晨两人一眼,便又径直走回了茅屋中。
蔺晨兀自斟了一杯清酒,突然低声向着吴忧传音道:“这老头子不简单。”
吴忧顿时张了张嘴,一阵狐疑,道:“那酒家满身油腻,浑身脏兮兮,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修行之人,又如何不简单了?”
“人不可貌相。”蔺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淡然一笑道:“你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花非花,物非物’的言论?”
“当然记得!”吴忧想了想:“花不是花,蝶亦不是蝶,修行就是修到能够用心去真正看清这个世界。”
“不错!”蔺晨满意地笑了笑,刚想在继续说点什么,心绪很快被旁边那一桌的玄黄宗三人大声的喧哗声打断。
“聒噪…”蔺晨顿丰神如玉一般的面庞顿时露出不悦,他故意端起酒杯在桌上重重地放下。
隔壁的三人听到这边的动静同样露出不快,其中的一名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子顿时拍案而起,径直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