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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很清楚了。”
“现在我们从另外一条线索来考虑一下。当你顺着两条各不相干的思路考虑问题的时候,华生,你会发现,这两条思路的某一会合点将会接近真实的情况。我们现在且不从这位女士入手而从棺材入手,倒过来论证一下。这件意外的事证明,我怕这位女士无疑已经死亡,同时还说明是要按照惯例安葬的,有正式的医生证明,经过正式的批准手续。如果这位女士明显是被害死的,他们就会把她埋在后花园的坑里。但是,现在这一切都是公开而正规进行的。这是什么意思?不用说,他们是用某种别的办法把她害死,欺骗医生,伪装成是因病自然死亡——说不定是毒死的。但是,这也非常奇怪,他们怎么会让医生接近她,除非医生就是他们的同伙。不过这种假设并不可靠。”
“他们会不会伪造医生证明呢?”
“危险,华生,非常危险。不,我看他们不会这样干。车夫,停车!我们已经过了那家典当铺,这里显然就是承办丧葬的那爿店了。你能进去一下吗,华生?你出面靠得住些。问一问波特尼广场那家人的葬礼在明天几点钟举行。”
店里的女人毫不迟疑地告诉我将在早晨八点钟举行。“你瞧,华生,并不神秘,一切都是公开的!他们无疑弄到了合法表格,所以并不怕。好吧,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从正面直接进攻了。你武装好了吗?”
“我的手杖!”
“好,好,我们是够强的了。‘充分武装,斗争才能胜利。我们绝不能等待警察,也不能让法律的框框限制我们。车夫,你可以走了。华生,我们在一起会有好运的,就象我们两人以往常常合作的那样。”
他用劲按着波特尼广场中心的一栋黑暗的大厦的门铃。门立刻打开了,一个高个子女人出现在过厅里暗淡的灯光下。
“你要干什么?〃她厉声问道,眼光穿过黑暗窥视着我们。
“我要找施莱辛格博士谈谈,〃福尔摩斯说。
“这儿没有这个人,〃她说完就想要关门。福尔摩斯用脚将门抵住。
“我要见见住在这儿的人,不管他自称什么,〃福尔摩斯坚定地说。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把门敞开。〃啊,那就进来吧!〃她说。“我丈夫是不怕会见世界上任何人的。〃她关上身后的门,把我们带进大厅右边的一个起居室里,扭亮了煤气灯后就走了。
“彼特斯先生马上就来,〃她说。
她的话果然不假。我们还来不及打量这间灰尘满布、破败不堪的屋子,就发现门开了。只见一个高大的、脸刮得很光的秃了头的人轻轻地走了进来。他长着一张大红脸,腮帮子下垂,道貌岸然。但那凶残险恶的嘴巴却破坏了他这副神态。
“这里一定有点误会,先生们,〃他用一种油滑的、悠然自得的声调说道,“我看你们找错地方啦。如果你们到街那头去问问或许——”
“那倒是可以,不过我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我的同伴坚定地说。〃你是阿德莱德的亨利·彼特斯,后来又称作巴登和南美的牧师施莱辛格博士。我敢肯定这一点,就象我肯定我的姓名叫歇洛克·福尔摩斯一样。”
我现在将要称之为彼特斯的这个人吃了一惊,死死盯住他的这个不好对付的跟踪者。〃我看你的名字吓不了我,福尔摩斯先生,〃他满不在乎地说,“只要一个人心平气和,你就没法叫他生气。你到我家里来有何贵干?”
“我要知道,你把弗朗西丝·卡法克斯女士怎么处置了,是你把她从巴登带到这里来的。”
“要是你能告诉我,这位女士现在何处,我倒非常高兴,”彼特斯满不在乎地回答说。“她还欠我一笔账,将近一百镑,除了一对虚有起表的耳环以外,什么也没有给我。这对耳环,商家是不屑一顾的。她在巴登跟彼特斯太太和我在一起——当时我另用姓名,这是事实——她舍不得离开我们,跟随我们来到伦敦。我替她会了账,付了车票。可是一到伦敦,她就溜之大吉,而且,留下这些过时的首饰抵债。你能找到她,福尔摩斯先生,我感恩不尽。”
“我是想找她,〃歇洛克·福尔摩斯说道。〃我来搜查屋子就能找到她。”
“你的搜查证呢?”
福尔摩斯从口袋里把手枪掏出一半。“在更好的搜查证没有到来之前,这就是搜查证。”
“怎么,你是一个通常的强盗。”
“你可以这样称呼我,〃福尔摩斯愉快地说道,“我的伙伴也是一个危险的暴徒。我们一起要搜查你的住宅。”
我们的对手打开了门。
“去叫一个警察来,安妮!〃他说。过道里响起一阵奔跑时妇女衣裙的声响,大厅的门打开了,接着又关上。
“我们的时间有限,华生,〃福尔摩斯说。“如果你想阻拦我们,彼特斯,你肯定要吃苦头的。搬进来的棺材在哪儿?”
“你要棺材干什么?正用着哩。里面有尸体。”
“我必须查看尸体。”
“不得我同意,绝对不行。”
“不需要你同意。〃福尔摩斯动作敏捷,一下把这个家伙推到一边,走进了大厅。一扇半开着的门近在我们眼前。我们进去了。这是餐室。棺材停放在一张桌子上,上面有一盏半亮的吊灯。福尔摩斯把灯扭大,打开棺盖。棺内深处躺着一具瘦小的尸体。头顶上的灯光射下来,照见的是一张干瘪的老年人的面孔。即使是受尽虐待、受尽饥饿和疾病的摧残,这个枯瘦不堪的人体也不可能是依然非常美丽的弗朗西丝女士。福尔摩斯显得又惊又喜。
“谢天谢天!〃他说,“这是另外一个人。”
“啊,你可犯了一个大错误啦,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彼特斯说道。他已经跟随我们进屋来了。
“这个死了的女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