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浓面上一滞,很快低头掩饰过去,其实……他敲门的时候她确实在里面的浴缸睡着了。
她害怕那张拥有陌生男人气息的大床,却独独能困到在浴缸里睡着。
“晚饭你没怎么吃,回来又吐了,现在你应该饿了,这儿有一碗小馄饨,把它吃了。”他头没抬,口气温淡,说出的话却是十成十的命令。
秋意浓摇头:“我不饿。”
宁爵西盯着手中文件上的某行字看了许久,抬头对她道:“这小馄饨是我母亲亲手包的,临走时特意让司机拿上给你带回来的。”
这么说是婆婆的一番心意,推辞不得。
“好,那我尝尝看。”秋意浓回到浴室放下梳子,走出来到餐桌前,拿起那碗馄饨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起来。
宁母看上去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妇,想不到包的小馄饨意外的美味。
宁爵西手撑着额头拧眉看文件,他做事一向可以一心二用,但这次似乎不行,满脑子都是刚才无意中看到的画面,又抑制不住的回想起她那浴袍里迷人又娇美的身段,于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抬眼见她眉目舒展,两颊像染了胭脂般绯红,挂着浅浅媚媚的笑意,似乎吃的开心,他索性推开面前的文件,无声的走了过去。
秋意浓不知不觉吃了一大半,正想要向下一颗小馄饨进攻,身后罩过来一道男性气息,他一手撑在她椅背上,一手撑在桌子上,俯身过来几乎在她耳后吹气:“小馄饨好吃吗?”
他的突然靠近使她的身体一僵,她心里隐约升起一抹不安,垂眼用勺子舀了一颗,乖乖的回答:“嗯,挺好的,皮薄馅嫩,味道调的也刚刚好,我最喜欢喝这个汤,非常鲜美。”
“小时候我最喜欢吃我妈包的馄饨,可是很少能如愿,长大了之后她似乎也忘了我小时候的愿望,再也没包过。从我的记忆中算,有幸能吃到她亲手包小馄饨的人,除了我父亲,只有你了。”
也就是说,他不在这个幸运的范围之内。
秋意浓依稀听出来他嗓音中一丝难掩的落寞,笑道:“是吗?那我真是太幸运了,占了宝宝的光。”低头一看除了她勺子里的一颗小馄饨,碗里的就剩下三四颗了,不禁伸头往四周查看:“你这儿还有空碗吗?反正我也吃的差不多了,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剩下的这几颗都给你好不好?”
“不必了。”他将她手中的碗推开,然后把她从椅子上抱起来。
靠在他炽热如火的胸膛,她僵硬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拒绝的话说不出来,因为她现他今晚与前几次不同,无论是他的眼神还是他的动作,都透出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
要怎么办?
她不是不知道他也有需要,可是她……
“陪着我,浓浓……”他带着喘息的哄慰声在她耳边呢喃,转而把她温柔的抱起来,放在卧室的大床上。
“不,不行……”她终究忍不住,使劲推他的肩膀,想要起身,却躲不过他。
他俯身咬着她的耳朵,嗓音嘶哑低语:“乖,别怕,我仔细征询过医生了,我会轻一点,不会弄伤你和宝宝。”他的声音温柔致命,仿佛在她身上逞凶的男人不是他:“乖一点,浓浓……我要你……”
“不行!不行!不可以!”秋意浓尖叫起来,一只手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挣脱出来,想也不想甩了出去。
“啪!”
一个无比响亮的耳光。
原本暧昧而旖旎的氛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转眼烟消云散。
空气中只剩下死一般的冷。
秋意浓此时管不了那么多,手忙脚乱的坐起来,她身上的衣服被褪了大半,大半个身子都透着凉意,急忙拉来被子遮住身上的风光,不断后退缩到角落里,这才一瞬不瞬的盯着宁爵西。
宁爵西脸歪在一边,身体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双腿屈膝撑在床上,足足过了五六秒,他捏拳坐到一旁,整个人如雕像般一动不动。
室内光线昏暗,他的表情阴晦不明,喜怒难测。
看着这样的他,既陌生又可怕,秋意浓遇到过这样的男人,表面上温文和煦,一副很好相处的样子,可是他们骨子里有着与生俱来的高傲,就算他们平常对女人温柔大方,甚至可以为之一掷千金,一旦触及他们的面子,他们会毫不犹豫的翻脸,冷酷无情。
因为,在这些有钱男人的眼中,女人就是玩意,是解决生理需求的工具,高兴了可以哄着你,宠你上天,不高兴了,冷言冷语,甚至是不屑一顾,视如敝履。
高贵如他,想必这辈子还没被人这样打过,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但她知道,他不会翻脸,因为她有王牌在手,她是怀了他孩子的女人。
“对不起,我还没有心理准备。你可不可以再忍耐一段时间?”秋意浓她软声软声的说完,等着他回应。
宁爵西一言不,转而揉了揉眉心,一声不吭的下了床,很快离开了卧室。
没有开灯的房间寂静而黑暗,秋意浓却感觉到了一点安全感,她知道自己惹恼了他。
屏息以待,几分钟后,外面响起门开合的声音,不轻不重,紧跟着整个套房安静的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
她呆坐了许久,等到腿有点麻了,才终于下床出去小心翼翼的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