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躺在石床上的方狱,何半仙缓缓站了起来,枯如树皮的手轻轻划过他蜜黄色的皮肤,手中的刀片霎间挥动,刀片所划之处,皆会留下一道蓝黑色的痕迹。
两人看着他那认真严肃的神色都紧张的脸呼吸都是十分小心,似乎怕微微呼吸声音大了一些,就会在方狱身上留下多余一刀。
随着他的飞快划动,方狱整个上半身渐渐出现一个刻画轮廓,只不过还不能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他的身上每多一道黑痕,何半仙手中那刀片上的玻璃管中的血柱都回往下降一分。
刀片舞动,何半仙在仿若沉浸了在他的创作中,额头也开始渗出汗水,锯子原本是被他叫下来帮忙,这时也成了多余的人,帮他把刀片消毒后,就坐在了旁边,时间已久开始打起盹。
任谁也没想到,何半仙刻这幅画,足足用了一夜的时间,在这期间,邝念儿一直都保持着清醒,十指不知道被扎了多少次,原本红润的脸蛋慢慢变得苍白起来。
何半仙就这样一直站着,一句话也没说,石床边摆着将近十多把粗细不一的细刀,在这刻画间,来回转变在他手中。
锯子已经靠着石壁出了均匀的呼吸声,风铃和画皮两女苦等无果也相互依偎在上面床上睡了过去,广仁从了然走后,一直盘坐在门前的大石上。
“当当!”
清晨阳光慢慢照亮了这黑暗的夜,一声不是很大的清脆声音,从石室内穿了出来,几人不约而同的睁开了朦胧的睡眼,同时向地下室内走去。
躺在石床上的方狱随着这清脆声音的传出,神识如同震了下,沉睡了一夜,这时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完美!”那清脆声音,是何半仙手中刀片掉落在地上出来的,此刻他浑浊的目光就紧盯着方狱的上半身,双眼闪烁激动泪花。
一旁的邝念儿面色苍白,明显是失血过多导致的,她小手轻掩红唇,看着他的上半身,美眸中满是震惊,同时带着的还有一丝且怕。
“终于刻完…”锯子揉了揉迷糊的眼睛,向他们走了过去,可是话说一半,整个如同石化一般,眼睛躺在石床上的方狱,嘴巴张的能塞进一个鸡蛋风铃和画皮,以及广仁这时也从上面走了下来,每个人的神色和他们大同小异,满脸的不可思议和惊讶。
方狱此刻睁开了双眼,自然将他们的神色收在眼底,可是不知为何,他试图起来,却没办法动上分毫。
他的胸口上面满是黑绿色的线条,每条线条都如同人身体里面的青筋一般,刻画是一副地狱罗刹图,一手手持匕刻于胸前,一手手持镰刀从他肩膀处直至手腕,似乎他的双臂一动,一匕一镰就要掠夺人的生命般。
地狱罗刹双眼隐藏在意面罩之下,刻于心口处,随着心口的跳动,那阴冷双眼仿若在轻微眨动,好不诡异。
“别动,还差最后一步!”见方狱试图起来,何半仙沉声喝了一句,走到左边袋子边掂起一坛酒走了过去。
“忍住了!”何半仙打开木塞,嘱咐了一句,哪有任人准备,手中酒坛霎间倾斜,坛中酒水从高处流淌而出,冲击着方狱胸前的那副刻画。
“嗤”
令人心惊肉跳的声音,在酒水和他皮肤相触的那一瞬间出,方狱的猛然感觉到身上的皮肤要着火了一般,剧烈的疼痛让他紧咬牙齿出刺耳的声音,双拳捏的咯咯直。
更可怕是在他上身竟散着一阵阵黑雾,黑雾弥漫在那酒水中,慢慢成形,如同活了一般的地狱罗刹,几人皆是心里一惊,似乎感觉到了里面的阴冷杀气,不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啊!”
酒水倒尽,那黑雾中的修罗黑雾,像是要挣脱出方狱的身体,他出一声怒声长吼,让嵩山山外为之一颤。
“狱,你怎么样了!”长吼过后,方狱整个人躺在那里没了动静,这让所有人的心不由又紧张了起来,接二连三的急声道。
“都别靠近他,他没事,你们在这看着,我上去给他配药!”见几人脸上担忧神色准备上前,何半仙连忙沉声拦住了他们,丢下一句话独自向草屋走上。
“狱没事吧?”看着他那痛苦模样,邝念儿急的哭了,似乎想在风铃和画皮那里找寻一些安慰。
“不会有事的,倒是你,现在还好吧?”风铃像是个姐姐般,心里的担忧没有表现在脸上,安慰着邝念儿,同时也是安慰自己。
“只要狱没事,我什么事都没!”邝念儿抽咽着,方狱那声痛苦长吼,让她的心一阵钻心的疼,她能感觉到他此刻的难受,就像是心有灵犀般。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何半仙才拿着一个小罐子从上面走了下来,上前看了一眼方狱,暗暗点了点头,将小罐子塞给了锯子,“这是他的药,回去后,将里面的酒加热,每天洗澡后,用这东西摸遍全身!”
“这东西能治好狱的病!”听到他的话,锯子无疑有些接受不了,医院治不好的癌症,你一瓶看上去很普通的药酒能治好?
“不要,还给我!”何半仙脸色一沉,伸手作势要把小罐子抢回来。
“要,要,我要还不行!”锯子脸色一阵慌乱,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想这老头也不敢骗我。
何半仙横了他一眼,走到石床边在方狱身上轻点几下,冷声道:“穿好衣服立马下山,以后再也不要上来了!”
刚才疼痛长吼过后,方狱没有任何动静,原来是因为被点住了穴道,一经解穴,方狱整个人便从石床上跳了下来,“多谢老先生!”
刚才的谈话,还有那短暂的疼痛,方狱清晰的感觉到体质改善不少,现在身上好像有着使不完的力气,造就这一切的自然是何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