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欢满腹疑问,却无法问出口,只能任由他搂着,直到俩人昏昏睡去。
伊莲一吃过早饭就来看林可欢,正好,卡扎因把最后一口白粥喂进林可欢的嘴里。
伊莲细细触摸林可欢的双胸,里面仍然有些小结节,但是疼痛和肿胀都消除了大半。伊莲不由得暗叹这个女人恢复的真快。她哪里知道,林可欢的心情和心理作用是她神速恢复的至宝。卡扎因既然答应了,只要恢复就可以哺|乳并且亲自照看宝宝,林可欢哪里还肯再病下去?
伊莲说:“只是些小疙瘩了,只要一直喂奶,保持|乳汁通畅,它们很快就会消失的。我看也不用再敷药了,只拿热毛巾湿敷一下就可以了。”
林可欢也好害怕再受昨天那样的苦楚,立刻点头。卡扎因马上让仆人准备热水。
伊莲用毛巾给林可欢敷了三、四回,直到双|乳发红,|乳汁也从|乳头不断嘀嗒而下,才说:“可以了,不如让婴儿来吸吧。”
林可欢马上看向卡扎因,眼神里尽是急切。
小宝宝很快就被抱过来,含着妈妈的|乳头滋滋有味的吃起来。林可欢眼睛湿润,仍然感到胸部疼痛,却是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宝宝吃的心满意足,开始眼睛还瞪的滴溜圆,然后就眯缝成一条线,最后全然合上,嘴里还叼着|乳头就睡着了。
林可欢宠溺的看着儿子,怎么也看不够。虽然昨天已经见到,可是小宝贝长的很快,似乎一天一个样儿,每天都有变化。随着小脸儿的日渐长开,儿子的脸型和五官轮廓也愈发清晰精致起来,细看之下,俨然已经有了点卡扎因的影子。林可欢心念蓦的一动,下意识的就抬头看向坐在旁边的卡扎因,毫不意外的和一直目不转睛盯着她们母子看的卡扎因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卡扎因眼神温柔,轻轻抚过林可欢沁出薄汗的额头,将湿濡贴在脸颊上的几根发丝,勾置于她的耳后。
林可欢收回视线,重新低头看着睡熟的宝宝,心里恻然。她似乎有点明白了昨晚卡扎因为自己擦身等等一系列奇怪的举止是因何而来了。卡扎因只怕是看出了宝宝长得像他,才终于肯相信宝宝是他的儿子,也才会重新对自己温柔的吧,如果宝宝能够早点长大,或者他能够早点看出来,是不是奇洛医生就不会死了?一想到这里,林可欢又是一脸黯然。
卡扎因看出了林可欢的忧郁,她的表情令自己不忍。他揽过林可欢到自己怀里,柔声问:“累不累?放下他,你也躺一会儿,好不好?你也还要多休息,身体才能彻底康复。”
林可欢摇摇头,仍然只是看着怀里的孩子出神。卡扎因以为她仍然担心自己把孩子带走,微笑着把她拥紧,安慰她说:“那好,你就抱着他,我抱着你,你和宝宝都在我怀里睡。”
林可欢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晚上林可欢依然不肯让大嫂把孩子抱走。卡扎因顾虑林可欢的身体,不愿意她夜间劳累,却也舍不得再让她哭得眼泪汪汪的,最后只能让步,一家三口终于睡在了一块儿地毯上。
小宝宝早就吃饱睡得香了,林可欢也安心下来,侧躺着看着儿子。卡扎因则躺在林可欢的身后搂着她。片刻后,卡扎因轻轻吻上林可欢的后脖颈,在那里留下细碎的吻。
林可欢身子一僵,然后就闭上眼睛,没有反抗,却也不给予丝毫的回应。卡扎因渐渐停下动作,重新躺回去,只是更紧的搂住林可欢,轻轻叹了口气。他能明显感觉得到,他的小猫对他的冷淡,再也不复过去的依恋和激|情。他内心焦躁,却又无奈,他知道是自己先伤害了小猫,他现在除了努力弥补,和耐心等待以外,不敢再有丝毫的强迫。
林可欢也听到了那声叹息,内心也是痛楚的,卡扎因现在对她的好,她能感受的到,过去对她的好,她也没有忘记过。可是,她觉得很累,厌倦一切的那种累。她不知道两个人之间已经被打破的那种信任,即便随着真相大白,得以恢复,可是又能够维持多久?就算卡扎因现在相信了儿子是他的,可是将来如果再有什么风言风语,只怕他依然会再次的怀疑自己。林可欢已经一次又一次反复领教了感情的脆弱和不好维系,并且屡次为此受伤害。在苏毅那里是这样,在这个落后的地方,碰到了卡扎因竟然还是这样。在百般煎熬、身心俱疲之后,她宁愿自己一个人孤单的生活下去,哪怕是艰辛的独立抚养孩子长大,也不愿意再依恋和接受任何人了。
接下来的几天,卡扎因愈发的体贴和温柔,从林可欢到婴儿,从饮食到睡眠,事无巨细决不假他人之手,必一一过问亲力亲为。眼看着儿子一天天的长大,容貌也跟自己越来越像,再加上日夜照看相伴,卡扎因对小婴儿的感情日益加深,父爱已经全部激发出来。在林可欢吃饭或者因为疲倦而短暂补眠的时候,他就一直抱着儿子,哄他,逗他,带他晒太阳。林可欢默默的看着,虽然依旧面色如水,沉静无波,内心里却无法再保持淡漠,开始泛起一点点的涟漪。
这日午后,卡扎因抱着吃饱却一反常态不肯睡觉的儿子走出大门在小院儿里晒太阳,他来回溜达,然后给儿子哼唱家族古老传颂下来的小调。婴儿的哭声渐渐小了,小宝宝噙着眼泪看着父亲,一时忘记了哭泣。卡扎因笑着说:“这就对了,宝贝儿。我们乖乖的,爸爸陪你玩儿,让妈妈睡会儿觉,她很辛苦的。”
话还没说完,婴儿又哇的大哭起来。卡扎因再赶紧哼唱小调,居然也不管用了。不管他怎么哄,又是溜达,又是摇晃的,小婴儿自始至终的一直哇哇大哭。哭声一直传入屋里。
短短两分钟,林可欢就躺不住了,她坐起来,快步走出土屋,在院子里接过孩子,轻轻的说:“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没吃饱啊?还是病了?”边说着,把脸颊贴上宝宝的额头。
卡扎因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阵嘈杂声由远及近,然后就是扎非手下的几名军官边走边殴打推搡着两个人从院儿外经过。混乱中,尖利的求饶声清晰的传进卡扎因和林可欢的耳朵里,竟然格外熟悉。林可欢浑身一颤,惊骇的看着卡扎因,一脸的不敢置信,然后抱着孩子就跑出了院子。卡扎因急忙追出来。
卡扎因追上林可欢拉住她,林可欢的注意力都在前面被打倒在地的其中一个人身上,反手就要挣脱卡扎因。卡扎因只好向那些军官大喊一声:“住手!”
军官们立刻就停下来,一齐看着卡扎因。地上的两个人蜷缩着,浑身是伤。
卡扎因已经大声问道:“怎么回事?”
一个军官马上说:“奇洛和他的仆人先装死,然后趁送饭的人不备,逃跑出来,我们刚把他们追回来。”
林可欢喃喃的说:“奇洛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