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方茴,那我先走了!我飞机上给你那纸条你别丢了,有我们家电话,有事找我啊!阿姨再见!”我挥挥手说。
“嗯,再见!”方茴看了看兜里的纸条,点点头说。
我走之后,方茴和她妈取了车回家,两个人一路上一句话没说,徐燕新瞥了眼自己的女儿说:“这是怎么了?谁招着你了?这么久不回来,回来就没好脸色。”
“没事。”方茴继续侧脸看向窗外。
“嫌我问张楠了?”
“没有。”
“你们都这么大了,两人成双成对的一起回来,在国外也一直在一起,我当然得问问了!我可不想什么时候再突然来个电话,蹦出个男孩说是你男朋友!最后折腾的不过了,非要跑到外国去!”
“你提这干吗!”方茴恼怒的嚷。
“担心你!”徐燕新说,“我是你妈!你自己不怕我都怕了!你是走了,心里舒坦了。最后还不是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不说这个行么,算我求你。”方茴嘴唇都抖了起来。
“好了好了,怎么还这样子!动不动就急眼,跟你爸一个德行!”徐燕新看她脸色难看,也不好再说下去,递给她瓶水说,“原来的张妈回老家看孙子去了,新来的阿姨是山东的,我怕你吃不惯,晚上在后海那边定了馆子,单屋单席,全是北京菜。估摸着你在外头也吃不了合胃口的,看看,这都瘦成什么样了!”
“我爸呢?”方茴平复下来,喝了口水说,
“去越南了。说是什么生意,非去不可。哼,刚搞出一点明堂他就坐不住,亲闺女回来也顾不上了。当初你奶奶埋怨我不顾家,你也亲他不亲我,现在看看,到底是谁管你多!”
方茴依着车窗闭上了眼睛,她没细听徐燕新的唠叨,外面渐渐熟悉起来的北京城,让她自个觉得心乱。
我一回北京就撒了欢,两天一大聚,一天一小聚,和我的狐朋狗友们狠玩了几天,基本就没怎么在家待着。我怕方茴找不到我,一回家就问我爸我妈有没有人给我打电话,答案一直不是我想要的。我明白得很,虽然我总惦记着方茴,但她却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我。这种感觉其实特窝火,可是对方茴,我也拿她没辙。
就在我彻底绝望之前,我接着了她的电话。电话那边的声音有点犹豫,细声细气的问我能不能陪她去王府井买点东西。我本来还想拿拿架子,但一听到她那种独特的不自信的声音,立马不经大脑反应就答应了好。我们约在王府井教堂见面,挂电话时说“我在教堂门口等你”,说得我特荡漾。这也是我的主意,没办法,北京男孩本性,对姑娘实里卖不了乖,嘴上总得捞点便宜。
方茴那天穿了一身白色的羽绒服,远远走来白衣胜雪,我眼前一亮,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看什么啊!不认识啦?”方茴在我眼前摆摆手说,在家养了些日子,她比在澳洲脸色好看许多。
“我酝酿台词呢!我觉得不说点什么,都对不起此情此景!”我逗她说。
“得了吧你!”方茴撇撇嘴,独自往前走了。
我笑着跟上她,也许是我自作多情,我总觉得和我待了一段时间后方茴改变了一点点。她不像当初那么冷漠偏执,比如说她已不再显示那种红白相间的冷艳颜色,会偶尔露出小女孩般的神态。
那天我陪她逛了很久,不仅买了东西,方茴还在我的撺掇下剪了头。她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的样子很可爱,剪刘海时睫毛一直在抖,惹得我又想上去亲一口。我坐在一旁仔细看着她,丝毫没觉得时间缓慢。为她整理的小工夸赞我,对方茴说:“你男朋友真好,有耐心!”方茴窘了个大红脸,我却很受用,跟那小工说:“我不着急,你慢慢弄,给我女朋友弄漂亮了就行!”小工又一顿夸奖,方茴瞪了我一眼,我却仍旧美滋滋的。
从美发店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步行街上的灯都亮了,方茴新剪的头发显得她很小,碎发梢,尖下颏,就像高中生一样。
“好看么?有点奇怪吧……”方茴扒拉着刘海,怯怯的问我。
“好看!特好看!我都自卑了!”我笑着说。
“胡说!我剪头发,你有什么可自卑的啊?”方茴眯着眼问我。
“现在咱俩明显不是一年龄层,估计这回没人猜你是我女朋友了。唉,郁闷啊!”我假装沮丧的说。
“讨厌!”方茴脸红起来,她扭过头紧走了两步说,“你这人就是爱瞎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