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抿了抿,苍泠稀奇地看着。
“但是,马兄啊,”顺毛的手停住,沈先一本正经地对它说,“都这样了,你还能忍得住?难道就不想将害你之人找出来绳之以法?难道不想再次驰骋沙场,与沈家军一块奋勇杀敌?”
“吁——”
长嘶骤起。
本已逐渐安静的黑马突然变得焦躁,沈先吓了一跳。方想着苗头不对就往外跑——黑马扭过脖子,用鼻子来蹭他的胳膊。
费力地伸长脖颈,前蹄交替踏着砂石地面。
沈先犹豫了下靠过去。黑马张嘴叼住了他的衣袖,轻轻朝外拉扯,似乎在示意“跟它走”?
欣喜地转头,苍泠也正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苍泠,要不……”
话还未说出口,远处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倏然闭嘴,不用沈先提醒,苍泠的神情已说明。
信步而来,绯色的官服在清冷的早晨分外扎眼。
“被喂了毒草的就是它?”
没有招呼没有客套,秋沁之开门见山得,就像他们欠他一样。
双手背在身后,目中无人的眼神越过苍泠,打量起黑马,“离洛还说它疯得不轻,都不让人接近,”又瞟了眼沈先,“不有人看顾,还找我来?人都忙不来,谁有空看顾畜生。”
无人接话,就连黑马也松开了袖子,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全都哑巴了?”显然,秋沁之不觉得有何不对,反倒不耐地皱起眉头,“离洛是怎么教的,一个两个没有礼数,见了本官不用行礼吗?”
沈先与苍泠对望一眼,抱拳躬身。
“还有那个叫谷三七的,他负责的战马出了问题,为何他不在这里?”
……
偌大的营帐宽敞明亮,有风从高挂起的帐帘涌入,悄然散去憋了一晚的闷热。
秋沁之在正前方的书案后落座,明明没有高台,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俯视众生的错觉。不屑一顾的眼眸,端起茶盏的手,就连勾起的唇角也带着讥笑。
“最有嫌疑之人,居然无人查问?参将不亏为参将,总是令秋某刮目相看。”
“秋大人不必妄自菲薄,末将不过实话实话。”
书案左侧,同样端着茶盏的手悠然自得,仿佛在闲话家常。
一个从二品,一个正三品。一个直来直往,一个曲折弯绕。
麦芒对针尖?不,更像一拳打在棉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