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后我一直在想,栽赃陷害侯府之人,为何要将这书信藏在书房?”抬手指向发现书信的位置,沈先似自言自语,“而这个地方,下人打扫时很容易发现。”
循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发现书信的位置是在书架自下往上的第三格,那里摆放着一摞兵书。沈先说,他昨晚踏入书房一眼就瞧见兵书下露出的信函。
“换做是我若要陷害一人,绝不会将证据藏在这种地方。”顿了顿,沈先从衣袖中拿出书信,重新塞回原来位置。
夹杂在一堆旧书中,白色的重封露出一角。
显而易见到,似乎,似乎,“放这书信之人生怕我们找不到一般。”缓缓道出心中疑问的一瞬,沈先恍若自己就是那个人,“若是没人发现,就能顺利栽赃侯府。照着书信上言,即使一时半会查无实据,但以当今陛下……”
蓦地噤声,他茫然地抬眼。
“你疯了?什么话都往外说?”
紧紧捂住他的嘴,苍泠附在他肩头,把声音压到最低近乎贴着他的耳廓:“沈先,我可以让守卫无所察觉轻易进入侯府,自然也有其他人能做到。但我不信人来人往的白天,有人也能这么容易进到这里。”
他无法开口,只能瞅着书架子。
“我明白你在想什么,”微微侧头,望着不远处紧闭的门扉,“或许放下这封信的人并未像你想的那么多。也或许,剩余的良心让他犹豫了。”
察觉他扯了自己的衣袖,苍泠稍稍松开手。
清隽的脸庞从未如此严肃板正,沈先瞧着他,赧然一笑,随后伸手抽出了那封信,靠近烛火。
“抱歉,让你担心了。”
点着的刹那,苍泠感觉自己松了口气。一眼不错地盯着燃烧的火苗,直至它化为灰烬。
“不,”他笑着开口,“我不是担心你。我只是不愿在你娘问起你在哪的时候,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不管是不是月旻找人做的,至少藏信的这人还存着良知。没了这封信,明日沈先便可以安然回来。
沈先也跟着笑了起来:“明日一早遇上我娘,怕还是要面对这个问题。”
这回,苍泠无所谓地耸肩:“我陪世子秉烛夜读,世子陪我同睡书房,倒也不算回答不了。”
边说,边环顾四周,话锋忽然一转,“还望世子别读到一半独自先躺下了才好。”
听出他言语中的调侃,沈先歪过脑袋,“你还没见过我家的藏书阁吧,一会我让人备好茶水糕点,今晚,读个尽兴如何?”
不期然地眼尾上扬,“记得再给我备床毯子,夜里凉,藏书阁里可有暖炉?”
他瞪了他一眼:“那儿都是书,一条毯子不够再加一条。”
突然,笑意消失在抿直的唇角。俩人同时望向对方,紧接着沈先先一步打开房门,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