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看着帘子,扯了嘴角:“要想保住沈家军,只有先让其与沈家毫无关系。你说,离洛明知这个道理为何还要来多此一问?”
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苍泠呆呆地看着他:“为何?”
“他才不是来确认我是否在乎沈家军,是否想要将来能执掌帅印。”
一抹浅笑渐渐勾起,沈先撇过头,轻声说道——
“他是来确认我,值不值得让他们拼了命地去保沈家军。”
换言之,沈先不由蹙眉。
“离洛是不是觉得我傻?”
呆愣的嘴张了张,忽地,扑哧笑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注8:
白酒新熟山中归,黄鸡啄黍秋正肥。
呼童烹鸡酌白酒,儿女嬉笑牵人衣。
高歌取醉欲□□,起舞落日争光辉。
游说万乘苦不早,著鞭跨马涉远道。
会稽愚妇轻买臣,余亦辞家西入秦。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出自李白《南陵别儿童入京》
第40章苍泠
傍晚,在拜见过夫人后,苍泠在沈先的院子住下。
屋挨着屋,仅一墙之隔,打开窗户正对梧桐。
“这屋子原来是做什么用的?”
夕阳西下,透过敞开的门窗洒落一室余晖。墙面光洁像是重新整修过,地上铺着木板,屋子里头有一股未散尽的桐油味。
沈先一边擦着火折子,一边随口道:“少时被我娘关在里头念书,后来改成了习武练功用。”
苍泠“哦”了一声,回头却差点被吓出魂。“你是傻的吗?”一口气吹灭蜡烛,夺过火折子,“还是鼻子失灵,这么大的味都闻不出?”
看着空空的两手和烧焦的烛芯,沈先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差点闯了祸。抓了抓鬓角,讪讪一笑,“对不住。”
“不用道歉,你没对不住我。”在桌旁坐下,苍泠望向铺叠整齐的床榻,弯了弯唇角,“烧的又不是我的房子。”
手一顿,沈先张嘴就要反驳。话还未到嘴巴,转念一想,忽又觉得:似乎挺有道理。
“对了,方才拜见夫人,你为何不照实说我是你找来的护卫?”却说他暂时无处可去,要在侯府借住一段时间。
“我娘跟人精似的,用不着明说。”不以为意,沈先提起茶壶,“但是她身边的丫鬟老妈子可就不好说了。”摸了摸冷热,然后翻过两只茶盏,一一沏上。
“她们?寻常妇道人家,你担心什么?”接过茶盏,苍泠随手搁下。茶水是凉的,显然他们进来院子时遇上的那个仆从并未换过热茶。
“当然不是担心张嫂她们几个,”沈先也没有喝,端着茶盏,望向敞开的屋门外,“她们跟着我娘许多年了,我也不怀疑她们对我娘会别有用心。只不过,我曾听贾护卫说过,下人之间闲着无聊也会东拉西扯。就像外面一些个街巷传闻,他也经常给我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