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我就算死了都不会把这笔钱给你去养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张妈狠了心,看着胡珀失望的脸,不断安慰自己:这只是暂时的,他总会遇见一个娴静而听话的女孩子。
“那没什么好说的了。”胡珀努力压抑的坏脾气冲了上来,他径直朝门口走去。
还有其他办法。他可以找朋友借钱,也许不够,但是朋友的朋友还有钱,也许会看在朋友的面子上,算他少一点利息。
眼角的余光再次扫到铁塔,他想,这是把立威的利刃,正好插在流浪者的心脏上。
许愿听见门被大力关上的声音,连忙跟着跑出去,路过客厅的时候刻意把脚步放缓放轻,没有惊扰到垂泪的张妈。
她只是想跟上去问一问,你是认真的吗?她不敢相信一个习惯风雨的少年还保留一颗真心。
“怎么?出来忍不住奚落我几句?嘲笑我没有资格打邵曦晨的主意?”胡珀察觉她跟上来,头也懒得回,两手插在裤袋里,极力维持着很酷的模样。
“谁知道你是出于真心还是打算金屋藏娇?”说完,许愿意识到对面的人被激起的怒气,道歉道:“对不起,我好像说了不恰当的词。”
“不,很恰当。这个成语其实是被人误会了。你知道它的起源吗?汉代的时候,长公主问还是个孩子的汉武帝刘彻,长大了要娶谁?那时,汉武帝看了周围上百名女子说,他以后要娶长公主的女儿陈阿娇。如果能娶青梅竹马的阿娇做妻子,就造一个金屋子给她住。这就是金屋藏娇的由来,代表一个帝王无上的宠爱。后来,汉武帝的确如愿娶了陈阿娇,可最后,君王不可轻信,汉武帝废陈皇后,而立卫子夫为皇后。”
胡珀转头看到许愿惊讶的目光,自嘲地笑一声。
“怎么?意外吗?我以前也像周青盟那样好好念过书,后来发现当个好孩子只会让我妈对我很放心,更加放心地离开家去照顾别人家的小孩子。于是我就决定做个坏孩子,我读的书不多,但是读过的,一定不会忘。”
电梯铃响,一道铁门在他面前徐徐打开,露出里面金碧辉煌的灯光。他带着笑向前踏一步,仿佛步入自己的宫殿。
“你不用担心。我不像帝王无情。邵晨曦,是我要定了的女人!”
许愿疾跑几步,拦住电梯门,微微有些喘。她着急地说:“你要定了的女人是邵瑶华,你知道吗?她的本名是邵瑶华。她不准别的人叫她的真名,她说嫌弃这名字听上去像芍药花,可是我知道,真正的原因是她决定做孤勇的邵晨曦。只有她父亲才叫她瑶华,她最纯真的一面都留给了邵瑶华这个名字。”
胡珀眉一扬,和许愿灼灼对视。
突然间,恩恩怨怨都放下。
胡珀觉得许愿不像他想象的那么虚伪,许愿也觉得胡珀不像她想象的那么浪荡。
“我以后只会叫她瑶华。”胡珀轻声说着,眉眼因想到邵曦晨而更加温柔。“上次我说我们都是苔藓类的人,这次我告诉你,我们虽然生活在暗黑世界里,却也有为数不多的光芒。”
“什么光?”
“月光。小愿,就算你背负了黑夜,你也可以做月亮。”
许愿怔怔地松开手,含笑的胡珀就消失在眼前。
她眼睛一酸,她少了一个知己知彼的敌人,得到了一个无话不说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