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梨无法理解,她陷入了知识的盲区。
“阿梨?”少年迷迷糊糊的声音在令梨耳边响起,“你醒了?”
细细簌簌,伽野困得不愿意睁眼,双手自然地绕过令梨,把她半拥在怀里:“捆了一晚上,手是不是很痛?我给你解开。”
伽野忘了自己打的是死结,他闭着眼摸索两下,没找到绳扣,干脆捏着绳子向外一扯。
撕拉——少年随手丢掉碎布,脑袋蹭进令梨颈窝,邀功似地说:“解开了……困,再让我睡会儿。”
令梨的双手恢复了自由,代价是她整个人失去了自由。
少年的身材看着单薄,实际能让令梨全身嵌进他的怀里,她要很努力地仰起头,才能越过伽野的肩膀看到屋外的屏风。
绕在她背后解绳结的手松松搭在令梨腰间,很奇怪的是,伽野像是特意避开了她脊椎的位置,没碰令梨身上最不能碰的地方。
突然变成人形抱枕的令梨认真地思索了两秒,遗憾得出旁边这人不能杀的结论。
自己养的猫,哭着也要宠下去。
比起教育猫猫,还是搞清楚现状更重要。
“瓜瓜!”令梨感应了一下本命剑的位置,在识海里拼命呼唤她可爱又可靠的剑灵,“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如今的局面,错误在我还是在他?”
围观了一整夜的令瓜听到主人的呼唤,不答反问:“在我帮你回忆之前,先告诉我,你记得多少。”
记得多少?令梨绞尽脑汁地回忆:“我出门买猫食,险些玷污了师兄的清白,回来后贿赂猫猫咨询了一些法律问题。为了避免徒生心魔,我决定借酒失忆,仰头大气干杯……”
干杯之后的记忆,她一无所知。
令瓜懂了,它有心想将全部的错处都推到伽野身上——醉鬼需要负什么责?它的主人不清醒,那只猫可清醒得很,事态乱成这样都是他阻止不及时的锅。
可令瓜转念一想,若是它避重就轻,令梨想必无法意识到假酒害人的危害性,以后还会不清不白和人拼酒,导致昨晚的事又双叒叕发生多次。
不行,绝对不行!
它要一字不漏将事态的严重性灌输给令梨,让她从此远离酒精,远离会变成人的猫。
“昨晚发生的事,你是指哪一件?”
令瓜反问道:“是妖族少主大变活人将你压在身下,还是你哭着问他把我藏到哪里?”
“又或是你坐在他身上不肯下来,执意要与他同床共枕,头碰头脸对脸相视而眠?”
“眨眨眼睛,干吗?涩吗?是你昨晚哭出来的。”
“动动手腕,酸吗?麻吗?是你昨天非要骑在他身上不肯下来,他给你捆的。”
令瓜一通输出,哐哐哐几个问句砸得令梨眼冒金星,失去了灵魂。
关键词一个接着一个,残留的记忆逐渐上线,在令梨脑海中连成一段惨不忍睹的黑历史。
——是她瞎灌输灵气让伽野大变活人,是她把猫当成人亲吻他的鼻尖,是她哭着问伽野把剑藏到哪儿去了,是她一句又一句“我可以”激得伽野破罐子破摔。
全部都是令梨的错,大清早遭遇雷击是她应得的报应。
“我竟然还想着要不要一剑鞘打晕少主。”令梨闭了闭眼,“我真是好没良知一人。”
被折腾了一晚上的猫猫困得不省人事,想抱住香香软软的抱枕补眠又有什么错?
黑猫蹭在她颈窝里睡惯了,变回人形的少主一时间改不了旧习,熟门熟路缠上来很正常。
令梨慢慢放松不适应的身体,像之前哄猫似的,指尖插进伽野黑色的短发,轻轻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