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广汉当初在长安弃市的时候,可谓万民空巷,数不清的人将长安街挤满,甚至将未央宫包围,车马瘫痪,店铺关门,人人都喊刀下留人,求皇帝开恩,禁宫里还以为激发了民变……”
“下官当时因为要出去办事,结果被堵在人群中整整三个时辰没走动一步。”
陈汤闭了一下眼睛说:“都说陈汤爱财,某,不否认,这些年漂泊,官,做不成,人,没有帮衬,不如得过且过,今朝有酒,今朝迷醉,一而再的被查处,早就没有了声誉,几乎是破罐子破摔了。”
陈汤说的这一点苟参倒是赞同,陈汤受贿的基本上都是很若干的“小钱”,他也像是一个标杆,到了哪里没几天就会出点与钱财有关的丑事,一般是被关了几天,训斥一顿就被放了出来。
只是,在上一次,却因为申不同想打击自己的原因陪着上了一回法场,可能就是从那时起,陈汤颜面尽失,彻底的心灰意冷了。
陈汤今天说的话,字字诛心,要是被别人听去,那可就是祸事,苟参听着,腰身挺直,对着陈汤抱拳,点头说:“子公兄,苟参受教了!”
【注:西汉涿郡蠡吾,今河北保定博野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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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95 章 非常时刻非常事
看来陈汤确实是被苟参勾起了倾诉**,继续说:“至于说到颍川的事情,其实可以明明白白的说,问题几乎全部来自于像原家、褚家、韩家王家这些大家族。”
“尤其是关于治安。”
“任何的地方都有豪强,也有安分守己的诗礼人家,颍川郡出过张良、晁错这些人,但像这样的安分守己的家族是少数,自秦末以来,颍川的绝大部分家族迫于战乱,自己组织武力保护自己,那些时候是被逼无奈,可是如今,就成了一个弊端。”
“往些年的搬迁令将颍川一部分家产过大的家族搬到了长安,而剩下的那些,经过天长地久的繁衍,又变成了当年的豪门。”
看陈汤侃侃而谈,苟参就让人上酒筵,和陈汤一边吃饭一边继续深谈。
“陈汤在颍川停留了一些时日,明白颍川的大族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联姻,通婚。”
陈汤一说,苟参就皱眉:“这就是说他们连同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是,县令所言极是,这些家族盘根错节,关系纷乱,搞的几乎就是一家人,一旦一家有事,别的家族也就跟着遭殃,所以要想彻底整治颍川,非常时期就需要非常手段!”
“非常手段?”
苟参听了心里雪亮,陈汤继续说:“其实颍川贼盗和奸*淫*掳掠这些事情并不多,纵然犯事的,也都是一些闲汉泼皮,那些大族们根本不可能做这些,他们就是互通有无,大家联合起来操纵市场,如果官府和他们联合,那倒是没什么,要是官府想要与他们为敌,恐怕到最后吃亏的,总是自己。”
苟参觉得陈汤的话没有说的过于透彻,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说颍川望族们是在欺行霸市,控制物价,哄抬物资,谋求暴利,但凡是最近治安不好,那十有**就和那些大族有关系,是他们想借着这个达到什么别的目的。
听着陈汤的说辞,苟参想起了如今的京兆尹申不同,还有那个总是阳光灿烂的大好青年原贤,至于陈汤说的这些家族联合起来整合市场的话,又让苟参想起了自己还是侍曹的时候,租借自己房子的赵普说的颍川褚家要买自己房屋的事情。
苟参猛然觉得自己的脑中很乱,很多事情蜂拥而至,从监狱中被人药哑了的祭遵到如今已经到了颍川郡太守府的胡不为,又从胶东国的张敞想到了那个太子太傅萧望之……好像很多事情丝丝毫毫的都有联系,可是自己一时半会的却又理不清头绪。
懵地,苟参问:“子公兄,黄太守从前在颍川郡的时候,子公兄是否也在太守府任职?”
陈汤不知道苟参为什么问这个话,就点头,苟参想了想,还是压抑了一下,然后粲然笑道:“其实是本官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黄太守当初在颍川郡,他是如何将颍川治理的井井有条的?”
当天苟参从长安刚被刘询征为县令的时候,在太守府曾经和黄霸有过一段简短的谈话,黄霸当时对颍川郡里几乎每个公职人员都了解的一清二楚,这让苟参当时吃惊不小。
其实苟参是想问陈汤知不知道黄霸是通过什么途径,都是利用什么手段来了解到这些讯息的。
黄霸作为太守当然不可能亲自到田间地头街坊乡里挨家挨户的打听一些消息,那么他的手下必然就有人专门的负责这件事,这个和苟参当初让叶伟光在河西县监视苟德胜是有异曲同工的地方。
但是,陈汤应该不清楚黄霸所掌控的那些秘密的资源,就如同自己现在让叶伟光打探颖水所有的市井趣闻,就不会被别人知晓一样。
所以,苟参觉得自己的问话是有些孟浪了。
果然,陈汤思索了一下说:“以下官看,也无非就是认真,或者勤政罢了。”
今早和陈汤的一番话,让苟参受益良多,吃完饭陈汤继续去忙了,苟参在屋里走来走去,想想自己倒了颖水之后到底疏漏了些什么?
当了县令至今老屋还没回去——去不去都行,以前总是想和赵普的老婆勾勾搭搭寻找刺激,如今身份变了,那份心思就有些淡了。
寇德海?——这家伙油光水滑的,一个小人,不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