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红是不大认识字的,可是丙女却略通文墨,她在一边伺候着苟参写字,眼看着苟参凝神屏气,态度十分认真,可是那些字好像写的都是一句话,丙女也不好凑的太近去看。
这时,外面有人禀报说县尉有请县令老爷议事,苟参就放下笔,咳嗽一声,转身就出去了。
苟参一走,丙女就开始收拾,这才看到老爷刚才写了几卷的字迹竟然都是“席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全文。
丙女立即就羞臊红了脸,想到了那天苟参给花红解释这诗的意思……
陈汤见到苟参就大略的说了一下在褚家发生的事情:“那个褚家的二公子褚新平这会被关在大牢里,不过下官让人好生看待他,不要出了差错。”
“褚恒经过讯问,已经承认了给毛永明钱财,指示毛永明投毒意图杀死祭遵的事实。”
颖水县衙里的差人们和当地豪强熟络,自然都有来往,祭遵被苟参和陈汤提审的事情被褚家知道,褚家就来下毒,速度也快。
苟参也不管其他,只问陈汤对褚恒的讯问结果。
“下官先要给县令请罪,请县尊宽恕下官在审讯褚恒时动了大刑。”
苟参一听就摆手:“非常时期就用非常手段,褚恒如果在县尉你第一次要人传唤时能乖乖的前来,哪里有那么多的杂事发生?”
“再说上次咱们关于本朝刑罚过重的奏谏,皇帝不是也没有明确要我们如何去做吗?”
“子公兄做事,自然有子公兄的理由,今后无需对本官客气。”
陈汤看苟参,见他微笑着,就说:“刚开始褚恒百般狡辩,下官极刑之下,他供述了指使毛永明投毒意图害死祭遵的事实,然后又承认了之前让寇世勋给祭遵下了哑药,致使祭遵不能说话。”
“县令,侍曹们说,这个寇世勋是寇县丞的本家,之前寇世勋曾在本县任狱卒,因为饮酒放走了人犯,已经被离职了。”
苟参点头说:“这事本官知道,先不管那个寇世勋,褚恒还说了什么?”
“褚恒交待,自己做的都是褚家大公子褚新伟威逼的,他说,褚新伟喜欢饲养斗狗,一日祭遵的哥哥祭宪路过褚家门前,被褚家的狗咬伤了,祭宪就对褚家要说法,被褚家人以无理取闹为由,打了一顿。”
“祭遵见到哥哥被打,就去褚家闹事,但是褚家没人理他,祭遵就藏匿在褚家周围,伺机打死了褚家两条狗,褚家的大公子褚新伟带人到祭家找祭遵,可是祭遵和祭宪两弟兄不在家,褚新伟看到祭宪的妻子长的好看,就将祭宪的妻子给侮辱了。”
苟参一听皱眉:“祭家兄弟不在,褚新伟将祭遵的嫂嫂侮辱了?祭家的老母也不在家吗?”
“在。县令,褚恒说,褚新伟让褚家的仆人将祭遵的老母圈在屋里,当着这老婆婆的面就将祭家的女人给糟蹋了。”
陈汤说着,看着苟参不动声色,就继续:“而后,褚新伟就带着人离开了祭家。”
“既然这样,那祭遵怎么能进了大牢?他是怎么侮辱他嫂嫂,还被街坊邻居发现的?祭遵又是怎么杀死自己的兄长,又毁尸灭迹的?”
陈汤就点头:“是,县令,如今祭遵的案子已经有了很多的疑点,下官以为,先将寇世勋和褚新伟抓捕归案的好。”
“接下来,褚恒却再也没说什么。”
“不过,既然抓了褚家那么多人,下官就一个一个的问,应该有些收获。”
苟参说:“好,根据褚恒的供述,县尉可派人去抓褚新伟归案,同时差人将参与祭遵案的那些人证,全部带到县衙,问问这案子当初的情形到底如何。”
“子公兄,颖水县很复杂啊。”
陈汤明白苟参的意思,苟参又说:“至于那个寇县丞的本家寇世勋,县尉不妨亲自去给县丞说一下,让县丞通知寇世勋来颖水协助,将事情说清,也就是了。”
陈汤一听有些迟疑:“这样,寇世勋会不会跑了?”
苟参轻轻一笑:“子公兄只管去给县丞老爷说,同时,派两个干练的侍曹隐蔽在寇世勋家周围,寇世勋要是来颖水投案,那就罢了,要是逃匿,就将他抓了归案。”
第 104 章 灯寒焰不高
陈汤一听恍然大悟,心说这个县令老爷人不大,心眼真不少,这样一方面给寇德海的面子,让他自己叫寇世勋来投案,但是如果寇世勋没有听寇德海的话或者寇德海干脆就是让寇世勋逃跑的,寇世勋不但跑不了,而且寇德海自己,也就有教唆的嫌疑,那就脱不了干系。
“至于那个褚新平,阻挠县尉办案,意图谋害大汉官吏,先将他关在牢里好了,等待时日,再一并酌情审理。”
褚新平是飞扬跋扈,苟参这会却将褚新平和陈汤武斗的行径定位为谋害大汉官吏,也就是说,苟参要将褚家整治到底。
陈汤知道,苟参要借着褚新平的这件事,在颖水县创建一个新的格局。
紧接着,苟参又说:“牢里清静,也许褚家二少爷能面壁思过,从而就悔悟到了自己所犯的错误,也不一定啊。”
陈汤听了苟参的安排去办事,苟参看看时辰,就回去换了衣服去见叶伟光。
叶伟光见到苟参就说:“老爷,大收获!”
“这褚家和祭遵的事情,果然和狗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