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捧着锦盒心事重重的上楼来,只见院子内静悄悄的,想是众人都午歇,便也静静的上了楼,进了自己的房间,只见玉雪坐在床前,看过去竟是仕瑾睡在了她的床上。
玉雪看见了仕媛,起身行礼,“四姑娘回来了,十姑娘说要歇在这里,于是便在这里睡了,我服侍姑娘梳洗吧。”
仕媛摆摆手,“你下去歇一歇,我在这里坐一坐,横竖她们一会儿就回来了,你也去歇着吧。”
玉雪笑着行了礼便退了下去,仕媛沿着床沿坐在了床边,看着熟睡中的仕瑾,睡觉的时候总是憨憨的,嘴微微的张开,仕瑾的身量渐长,不似一般江南姑娘的小巧,反而有股纤长的感觉。
加上日常爱跑爱跳的,比之江南女子的纤弱多了一分矫健,在同龄的姐妹中算是个子高的,身体壮的。姚氏素来约束她的性子却总是不得其法,也是够让姚氏头疼的。
仕媛将手中的锦盒放在一旁,拿起刚刚玉雪放下的拂尘,一会儿扫一下,看着仕瑾熟睡的样子慢慢的出了神,想起了刚刚母亲交给她的锦盒和嘱咐的几句话,只觉得心一时冷一时热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想起懦弱的纪姨娘,嚣张谄媚的陶姨娘,又想起当年那个生下仕烨就身亡的通房,那个通房曾是母亲身边颇受重用的丫鬟。
后来因颜色出众给了父亲做房里人,却是生下仕烨就过世了,母亲便把仕烨放在身边样,小了仕博三岁,小时候跟在仕瑾身后转,现在跟在仕博的身后转,颇是亲近。
今日早上看见聘礼的欣喜,随着仕瑾的伤感,母亲的教导加上自己的回忆竟然一点一点的退了下来,那个人,自己从未见过,只听过去过京都来回话的嬷嬷说过,世子爷颇为俊朗,是京都有名的才俊,家世出众,人品俊秀,都是极好的。
可是听闻母亲说那延安候爱颜色,世子身边也是有几个人服侍的,日后自己也要学做母亲那样的手段行事吗,这些她姜仕媛自是不怕的,从小在姚氏身边言传身教的,可是说不出心中却有些郁郁的感觉。
“姐姐,你回来了?”仕瑾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问道,仕媛忙回过神来,“是啊,回来就看见你霸占了我的地儿。”仕媛笑道。
仕瑾嘻嘻的笑道,将身子往里让了让,回身抽了一个枕头出来,“姐姐也躺下嘛。”仕媛笑笑,放下拂尘,躺在了床上。
仕瑾翻了个身,侧躺着面对仕媛,“姐姐,你再过几个月就去京都了,你害怕吗?”
“害怕?为什么要害怕?”仕媛问道,“那么远的路,再过三个月可就是九月了,上路去京都,人都说京都冷的早,十月就已经很冷了,等你到了京都岂不是很冷很冷的?”仕媛说道。
“这有什么怕的,四叔在京都,那边肯定也都做好了安置,姜鱼一家的已经上京去打点了,重新归置了京都的宅子,
到时候还有哥哥们送我上京,我有什么怕的。”仕媛说道。
“哥哥们也去?那哥哥们还回来吗?”仕瑾问道。
“这还不清楚,不过大哥应该似乎不回来的,三年一大考,明年大哥要下场的,祖父是要大哥过去的呢。”仕媛说道。
“那还好,大哥还在京都,你也有个照应呢,日后我也去京都找姐姐。”仕瑾说道,仕媛笑笑不说话。
“姑娘们起吧?”原是绿音听到了屋内的声响走了进来,看到两姐妹在床上说话呢,于是开口问道。
于是便招呼人来服侍二人起床等。
接下来这段日子发生了许多事情,先是三房的二姑娘出嫁了,再是大房的三姑娘出嫁徽州,再有是四姑娘的及笄礼,整个姜家可谓是忙得人仰马翻,不可开胶。
接下来便是安排上京的事情,家中林林总总的不安生,仕瑾在青玉楼看着人来人往的奔走,大批的嫁妆已经上路了,仕媛的屋内除了日常用的,其他的也逐渐放进了箱笼里,摆的满屋子都是,陪嫁的丫鬟们,嬷嬷们,各处的陪房们,母亲给仕媛置办的田地店铺等,大红嫁衣已经绣好了挂了起来,屋子里忙乱起来落脚的都没地方。
仕瑾先时兴起和众人一起忙着帮姐姐收拾收拾,可是渐渐看着屋内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收了起来,渐渐地箱笼满了起来,越发空荡起来,那嫁衣在这屋内便越发的显眼,仕瑾虽喜欢那上面精致的刺绣,却因为姐姐即将的远嫁而有些不喜欢那嫁衣了,再看屋内人来人往的许多事,姐姐日日往祖母母亲那里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