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间的时候前面传话来说二爷回来,仕瑾便告辞回屋了。
第二日听说因为近日降雪,城中粮食又少,加上还有城外的流民,虽有城墙将他们都挡在外面,可是昨晚却都聚集在城门要进城。守城的将士接到命令,当然不能放人进城,难免就发生了一些冲突。
故而今日一早,仕瑾便和郑氏在花厅内商量着要到城外施粥的事情,这边还没商量出阁章程来,就在郑氏身边的绿环快步走进了花厅,郑氏示意有话,绿环便低头沉声说道:“边关战事起了。”
仕瑾一听一下子放下手里的东西站了起来,她长在深闺,哪里听过什么战事,就算读书时候再书上见过,也没有经历过,何况还是在近前,自己的丈夫又在上阵,城中缺粮,城外流民不散,仕瑾直觉的去看郑氏。
郑氏沉吟一下,便和仕瑾说道:“你先在这里安排这城外施粥的事情,我去一趟老太太的房内。”仕瑾点头应是,郑氏便带着人离开了。
望州见机便给仕瑾捧上一杯茶来,仕瑾拿起来,心思不定的喝了下去,接下来也不说话,只埋首将和郑氏之前商量的施粥的章程发下去。便吐出一口子,见郑氏还未回来,便和望州先回到了自己的房内。
石妈妈正在屋前等着,见到仕瑾回来,连忙将人迎进来,一进屋,迎面的热气扑面而来,仕瑾难得的呼出一口气,感觉身子慢慢的热乎起来。
松州这边刚端来一碗热汤,石妈妈走到仕瑾的身边,伸手拿下仕瑾头上一些头饰边问道:“姑娘,我听府里的下人说边关有战事起了。”
仕瑾点点头,“今日在花厅和太太处理事情的时候就听说了。”
石妈妈暗叹一口气,也知道如今身在武将家,也不能说什么了,当下也不多说,仕瑾喝了热汤后缓过身子来,便对石妈妈说:“家中要派人去城外施粥,各房都是轮着去的,咱们第三天的时候和二房的人一起去,妈妈安排一下吧。”
石妈妈应了一声:“哎,往年在江南和京城,哪里有过这样的事情,不想刚到这边来就赶上了灾年,今日家中的伙食也不如刚刚的了。”
仕瑾摇摇头道:“如今也就咱们这样的人家能这样的了,那些平常的人家还不知道怎么样,接连两年的粮食都欠收,如今城内早就不卖粮了,咱们家有存粮,也架不住人多,总要节省一些的。”
石妈妈叹道:“姑娘哪里受过这样的苦。”
仕瑾就笑了笑,看着石妈妈心疼的样子,心下微暖,但还是拉着石妈妈的手道:“妈妈以后万不可说这样的话了,如今我已经是傅家的媳妇了,从此之后荣辱与共,如今不过就是日子艰难些,傅家这样的人家当然是挺过的。”石妈妈也知道自己的话有些过了,不过就是心疼仕瑾罢了,从小到大哪天不是精细的养着,如今到了婆家竟然还赶上灾年,真真的心疼。
仕瑾继续说道:“我听家中回事的下人道,城外的那些流民苦的很,还不如在城内的人,衣不蔽体,不过是求一口饭食饱腹,我们如今这样还能平常的喝着热汤
已经是很好的了,妈妈不要心疼我。”
石妈妈摇摇头,却也不提起此话来道:“姑娘躺躺歇着吗?”
仕瑾见状便道:“不用了,我只略歪一歪,今日战事的事情刚刚传回来,也不知道太太那里是个什么章程,不知道一会儿还有没有事呢。”
正说着话上房便有丫鬟来回话,进屋来道:“大太太传话来,要奶按着开出来的单子上的东西赶紧备好了,一会儿就随着二爷的队伍发出去。”
仕瑾接过来那单子,发现上面有药物等还有其他的东西,想来是为家里人备的,仕瑾扫了一遍便道:“我这就过去。”说着便起身穿衣,望州等人连忙上来服侍,仕瑾边道:“前几日给大爷收拾的那些东西也都拿出来,一会儿都送到前面去,要快。”望州赶忙应着,仕瑾便带着夏州要出门去,正碰见绮霞在门口。
仕瑾也没看她,夏州瞪了她一眼,怎么这么没有眼力,主子出门去怎么就这么大喇喇的站在门口呢,谁道绮霞却连忙和仕瑾说话:“奶奶,可是要送东西去大爷那里?”
仕瑾停下看了她一眼,皱起眉头,不想费口舌,就嗯了一声,继续走着。绮霞见状连忙道:“不知太太要派什么人过去。”
夏州狠狠瞪着她,怎么,这还是丫鬟吗,就敢这么和当家的奶奶说话?仕瑾听闻倒是好笑的看了一眼绮霞,上下打量了一眼,绮霞脸色通红的站在那里,她也知道自己问的有些孟浪,可是自从大爷走了之后自己再也不能近身服侍仕瑾了,连内室都进不得,这边关有事,奶奶肯定是要送东西过去,平常送一两个侍女也不是什么事,可见仕瑾根本没提起此事,当下不免有些着急,就忍不住自己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