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州刚刚推出房门,就抬头偷偷的向屋里去看,绿环恰巧将门关上,回头扫了眼望州,望州顺势低下头,并不言语。
且说屋里,仕瑾正跪在地上,已是入秋了,此刻的地砖已经泛着凉气,仕瑾只觉从膝盖一直凉到了心里。
只听上面郑氏的声音道:“你可知你哪里错了?”
仕瑾想了一圈,自己这几日都是恪守规矩行事的,除了那次和傅宗廷出门去骑马,也是傅宗廷说郑氏是允了的,当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偏要这个婆婆在傅宗廷等人离开后又将自己叫到屋里当着众丫鬟婆子下跪。
仕瑾抿了抿唇,暗自吐纳了几口气,便低声道:“媳妇不知……”
“不知?!”郑氏的音调上升了一个档次,仕瑾头更低了一些,便听郑氏道:“你可知廷哥儿如提前离开家里是为了什么?”
仕瑾咽了咽口水道:“听闻,今年年景不好,边疆不稳。”
郑氏平静了一会儿方道:“如今这第一件事我教你,便是当
有战事起,绝不可哭。”
仕瑾一抬头,对上郑氏的目光,又低下头去,郑氏看着皱眉道:“我瞧你,今日廷哥儿出发的时候,你怎的竟然哭了?”
仕瑾张了张嘴,最后道:“媳妇,媳妇我……我是担心……”这话怎么说?说自己舍不得他走?便在大门口就流泪了?这话说出来,她就是一个不忠一个不贤,再有只怕就说不尊重,仕瑾只觉的满口的黄连硬生生的吞下去。
郑氏冷哼一声:“还道是世代书香家出来的姑娘,怎么这么点的规矩也守不了。”这话就说的重了,仕瑾只觉的满脸的羞燥,却只还能硬生生的跪在地上听郑氏的训话。
最后郑氏道:“回去,想想今日的事情,将那女戒给我抄上十遍。”说罢便起身进屋了。
仕瑾这边吐了几口气,咬咬唇,起身来,打开门,出了屋子,瞧见丫鬟们都在院子里,离得屋子远远的,便道:“太太休息了。”绿环便带着几个丫鬟进门去了。望州几个连忙来到了仕瑾的身边,扶着仕瑾。
望州瞧着仕瑾脸色很不好,当下也什么都不说,只扶着仕瑾的手回到了房内。
仕瑾回到房内便将人都赶了出去,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床上,想着今日的事情,是,在众人面前失态她是不对,可是自己的丈夫上战场,自己留了两滴眼泪反倒要遭婆婆如此的羞辱吗?仕瑾满腹的委屈,又想到郑氏让自己抄的女戒,从前小时候自己犯错母亲罚自己,自己不忿,如今被婆婆罚,仕瑾只觉羞耻难言。
她定定神,清清嗓子,叫了人进来,找出女戒,铺开纸墨,便在内室里写了起来,望州几个人互相望望,也都不说话,只她们几个陪嫁的知道,并不让外人知晓仕瑾抄书,郑氏罚仕瑾跪的事情郑氏也没瞒人,当下就传的满府乱飞。
都说新进的奶怕是不得大太太的喜,等这话传到老太太的耳里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三天。当天老太太便叫了仕瑾来上房。
仕瑾进屋笑着给老太太行了礼,便道:“阿瑾刚想来,哪想老祖宗就派人来了。”
焦氏笑呵呵道:“来来,到我跟前来坐。”
仕瑾依言坐下,焦氏瞧着她眉眼清明,倒没有愤然之色,当下不禁点点头,朝着身边的妈妈使了个颜色,妈妈便带着屋里的下人们都出去了,仕瑾一瞧这光景,府里的流言她不是没听到,只是听到了她也没办法,现下这般,便知道老太太便是冲这事儿说话了。
仕瑾当下便道:“倒叫您老人家担忧了,是阿瑾的不是了。”随即便将那日郑氏为何罚自己跪的事情说了:“概因我在大爷出门的时候哭了两下,婆婆因此而训斥。”其余的倒未多说。
老太太叹息了声,拍拍仕瑾的手说了声:“好孩子,你婆婆也是为了你好。”
仕瑾笑笑道:“是我失态了,再者,边境不安稳,我又这副样子,当是不应该的。”
焦氏笑了笑,听着仕瑾说自己失态,便和仕瑾慢慢的说起了一些事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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