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瑾正坐在屋内喝茶,傅宗廷的身子已经好的很多了,如今也时常在园子里散散,仕瑾前几日和几家夫人出去踏青,倒有些累了,因而今日就没陪着傅宗廷出去。
夏州从桌上扯上的小事端到了小厨房,狠狠的叹口气,转身出来便看见松州正从正房里出来,左右现在无事,二人对视一眼,便也在廊下坐着打发些时间。
夏州最先忍不住了道:“不就是肚子里揣了一个,用得着这样的张狂。”
松州笑笑道:“这可是二房的嫡长子,当然会珍视了。”
夏州撇撇嘴:“那也不用这样的显摆,你没瞧着这几日处理家事的时候二房那里不停的派人来,满口就是二少奶奶怎么不舒服了,哪里要换什么,平日里吃的用的,瞎,竟然要换了个遍的意思,天天的来说,本来没放在心上的都被给恶心了。”
松州瞪眼“瞎”了一声,道:“这话也是你说的,让别人听见没得说咱们奶奶。”
夏州哼哼两声也不动了,两人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松州叹口气道:“这事还得让石妈妈去说,看着奶奶这样的不是个事情,左右有什么调理的方子也好试试。”
屋里的石妈妈也正在和仕瑾说这回事请,仕瑾却笑了:“瞧瞧你们,弟妹怀了个孩子,倒把你们弄得草木皆兵,我和大爷如今成亲才多久,况大爷如今还要养伤呢,哪里就值得你们这样的着急。”
石妈妈也叹口气,知道如今傅宗廷是带着伤,当然要仔细的调养,谁不知竟然被二房占了个先,成亲才没多久就有了身子,倒叫二太太越发的趾高气扬的。
仕瑾瞧着石妈妈那个样子便道:“妈妈也不必心急,儿女皆是缘分,这几日我这院子里就没个笑脸,如今有了子嗣是喜事,怎么都弄个这副样子,瞧在别人那里倒是不喜。”石妈妈也只得一叹,转身出去吩咐丫鬟们。
松州和夏州正在廊下说话,打远瞧见那边有一行人走来,松州眯眼一眼,道:“那不是二少奶奶?”夏州也惊讶:“如今她不在屋子里养胎倒是来这里做什么?”
话虽说着,却还是上前迎去,迎面笑道:“二少奶奶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天渐渐的热了,怎么就顶着热天还出来呢。”
祝氏一笑道:“我总是在屋子里呆着都烦闷了,左右无事来找嫂嫂说说话。”夏州连忙将人引进去,松州这边却已经进屋告诉仕瑾祝氏来了。
仕瑾忙让人来收拾:“屋里的香先撤了,倒一杯清水来。”话音刚落没多久祝氏这边就进来了,仕瑾笑道:“如今你身子不适,怎么还出来,不在屋子里好好将养。”
祝氏迈进屋内,先是不甚着意的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装饰接着便笑道:“无事,我自小身子就皮实,这阵子在屋子里呆着也实在是闷得慌,就想着出来走走,寻着嫂嫂说说话。”
仕瑾笑着将祝氏引到炕上坐着,祝氏瞧见面前的一杯清水更是笑了,当下就喝了一口道:“走了这些路可也是渴了些。”
仕瑾见状便道:“可还要用些什么?不知你如今有什么忌讳的,也好说出来我叫厨下去做。”祝
氏道:“嫂嫂不用忙,我在房里已经用的很好的,出来便是来消消食的。”虽是如此说,仕瑾还是让下人上了几样的糕点,俱是孕妇能用的。
两人说了几句话,祝氏打量了一下屋里的丫鬟,见着个个都是低眉垂目的行事,便知道仕瑾的屋里很是懂规矩的,当下便也笑道:“这几日,因着我身上不适,没少烦劳伯娘和嫂嫂,若有什么烦扰的,多请伯娘和嫂嫂担待。”
这些时日每每在花厅里处事,二房何氏身边的嬷嬷总是要来说一声,今日二少奶奶要用什么,二少奶奶闻不得什么要换成什么,第二日都有不对的地方,总是就是两个字:折腾。郑氏只要二房那里发话了,便没有不给的,仕瑾也是照章办事,如今听见祝氏这样说,也知道祝氏是知道何氏的作为的,当下也只好小辈里找补一下。
仕瑾便笑道:“我当什么大事情呢,倒值得你这样的一说,现在一切以你的身子为重,别说这几样,就是换个院子都是使得,子嗣为大。”祝氏知道仕瑾不过就是面上这样说,不过这样大家都是面子请倒也好说。
说罢此话,祝氏方放松下来一些,便瞧着屋子里的摆设便啧啧道:“都说嫂嫂是江南大家里出来的人,真真的不错,瞧着屋子里的摆设,只怕整个西安府就没有第二份。”
仕瑾瞧见她闲话,自己便也随口道:“不过是随着我折腾罢,我们爷不管这个,我便随着自己心意摆的。”
祝氏一笑,又喝了一口清水,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丫鬟们,竟没一个梳头的,便也只挑眉一笑再不开口了。说了两句便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