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非专业人士,但以一般眼光来看,我倒觉得非常精巧细致,尤其是心意,根本没得比。”这个媳妇把待嫁女儿的心情全密密缝进去了。
“妈,结婚时我爸妈送了几套自家代理的进口寝具,根本用不完——”
“我知道。现在家里用的寝具也都是亲家母特地送来的,花色、质料和做工真是没话说,梁家代理的品牌果然非常高级。”
“所以我想,这床被……如果妈觉得适合拍卖,那就……”
反正这床被也没机会摆在床上——丈夫连她都不想多看了,怎么会有兴趣想知道这床百衲被的故事?何必摆出来招他嘲笑呢?
“天柏知道吗?”潘夫人忽地问了句。“他看过这条被吗?他知道你为了和他结婚而费了这么多心思吗?”
“他——他没看过,也不知道我老是忙这些。”她的丈夫根本从不停下脚步看她,不过,这些话怎能在婆婆面前说呢?
“太丑了,我真的不好意思让他看见。”她急着把话说得更圆滑委婉。“而且和房间装潢风格根本不搭……”
潘夫人没错过媳妇脸上细微的变化,心底有了打算。
她喜欢凯茵这个孩子,梁家把她教养得极好,雍容又识大体,只是她和天柏之间看似恩爱,但她总觉得不太对劲。
虽然两人一同出现时总是挽着手,却很少低头亲密交谈,目光总是各自飘向远方,这实在不是新婚的幸福夫妻该有的态度和表现。
“找个机会让他知道吧。我保证他不但会大吃一惊,而且还会非常喜欢。”
“妈——”
潘夫人微笑盯着梁凯茵,很快有了决定。
“这床被就拿来拍卖吧。不过那条宝宝用的百衲被……你可得赶赶进度了。”
“啊?”
“小茵,我不是给你压力,你也想要孩子,不是吗?否则就不必费心缝被了。既然有心,那么趁着年轻生养比较好。如果有什么问题,尽管跟妈说——”潘夫人顿了顿。“需要看医生的话,我也可以陪你去。”
“妈——”她知道婆婆是好意,但这件事并非她一人能决定啊……
“别把我当婆婆,就当是娘家妈妈吧!我一直想有个女儿呢。”
婆婆向来待她极好,既没有豪门婆婆的严厉家规,平时相处和善又关心。
“谢谢妈。”
这段婚姻得来不易,比独自手缝这床被更困难千万倍,但是要这样放弃吗?就这样妥协吗?她茫然极了。
结婚前,她用尽心思争取幸福的机会,如今已踏入婚姻的门槛,难道就不能再努力看看吗?她究竟在惧怕什么?
握着亲手为自己的婚姻缝制的百衲被,梁凯茵对着婆婆甜笑道谢,心头却揪紧了。
隐匿于信义区超高大楼内、隶属“兆邦集团”的联谊招待会所,此刻正忙着为一年一度的“兆邦慈善文教基金会”慈善义卖做最后的确认。
近百坪的空间已布置完毕,会场的前方是经过设计圈围而成的展示区,投射灯与订制的水晶架,把每一项即将准备义卖的商品衬托得价值非凡。
“兆邦慈善文教基金会”的组织主要以潘夫人为首,潘氏家族的其他女眷为辅,共同为家族企业建构柔性良好的形象。为了在今日的活动上互别苗头,这些女眷们不但纷纷捐出各式珠宝和珍藏品,还四处邀请企业界、娱乐界与艺文界共襄盛举,将活动规模提升至仿佛是国际级拍卖会,所有名嫒贵妇们盛装打扮,隆重偕同出席。
梁凯茵为了这个活动已经忙了好些天,虽说基金会将此活动交给公关公司承办执行,但总有些细节需要再三核对确认,尤其她才刚加入潘家一年多,算是新入门媳妇,众人的眼光更严厉挑剔,稍有差错,势必被拿来大做文章。
她倚在罗马柱旁仔细看着流程表,冷不防一个娇媚的声音插入——
“嘿,潘少奶奶,还不出来招呼贵客,躲在这儿干么?”
说话的正是她的堂姐梁欣欣,奉命代表梁家参加今天的拍卖会。
“姐,吓死我了!”她扬了扬手上的文件。“没看见我正在认真工作吗?”
“是是是,当了少奶奶就是不一样,在梁氏基金会就没见你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