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都是生面孔,从早上坐进教室到现在,她也只记住了周佳恒一个人的名字。
“去吧,有事儿跟我说就行。”
周佳恒一面倒退着往楼梯间拐,一面挥手扬起“十二颗牙齿”的灿烂微笑。
能当班长的人,要么是喜欢当官,要么是因为纯热心。
很显然,周佳恒属于后一种。
闻声低头又看了两眼报名单,转了方向,往走廊尽头的办公室去。
两分钟后,闻声走到办公室门口。
抬手正准备敲门,里面传来“哗啦”一下——卷子摔在桌面的声音。
办公室的门关了一半。
这声音从门缝里荡出来,划破此时无人的走廊,格外刺耳。
闻声握上门把,犹豫要不要现在进去。
迟疑间,王建国的咆哮夹杂着拍桌子的响声,再次从门缝里传出来——
“七张卷子,你好好写哪张不拿高分???”
“你瞅瞅现在是不是比你自己的脸都白!!”
“什么叫纸本来就比人皮肤白?!”
“其它卷子还知道写名字,为什么数学卷连名字都不写??
“睡着忘借笔了??!你怎么不把自己忘家里!!”
。。。。。。
隔着半个门闻声都感觉到了那被甩到脸上的感叹号。
全年级十二个班的班主任都在这个办公室,屋子大,王建国的桌子又靠里。
挨训的那人回答的声音不高,从头到尾闻声只能听到王建国一个人的怒吼。
能掀房顶的那种。
闻声握着门把的手再次松了送,低头看手里的单子,这报名单。。。。。。竞赛课的老师说这个课间就要拿过去。
想了下,闻声硬着头皮,叩了两下门。
随着被叩的动作,门往里动了动,开了一半,空调的凉风从里扑出来。
沁心凉的风裹挟着王建国的怒火,和身后的燥热形成鲜明对比,让闻声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
她一只手还搭在门把上,往里迈了半步,恭敬地叫了句:“老师。”
桌子后略微谢顶的中年男人,将军肚剧烈地起伏着,脸染得通红。
他撑着桌子往门口看:“闻声?进来。”
闻声手从门把上滑下,推开门,往里走了两步,下意识抬眼扫了下站在桌前的人。
男生背对门口,没有因为她刚开门的声音回头,仍旧维持着手插校服口袋,微扬下巴的站姿。
明明青春期男生都不爱剪的圆寸,顶在他脑袋上却有种莫名装逼的帅。
配合刚刚王建国那一顿灵魂拷问,闻声就觉得吧,这人挺几把拽的。
“既然老师还有工作,那我先走。。。。。。”那男生张口。
王建国一把抓过桌上的卷子甩他身上:“走什么走,给我站这儿反省!!中午之前你爸妈不过来我就让你退学!”
“砰”一声,王建国把自己的手机丢到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