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礼点点头,道:“路上小心。”
顾南弦蜷缩在陆嘉礼怀里,迷迷瞪瞪抬起头,也只能看见远去的车尾灯。
陆嘉礼垂眸看他,问道:“阿弦,接下来怎么走?”
顾南弦伸出手指了指,随着时间的变化,嗓音越来越嘶哑了,“那边,然后进去上二楼,拐角处那间。”
路灯依然是坏的,忽闪忽闪照不清脚下的路,陆嘉礼打开手电筒抱着顾南弦往里走,一路上直到进了顾南弦的家都没有再说话。
上次回家时喝剩的那半瓶酒还在桌子上放着,见陆嘉礼的视线看过去,顾南弦紧张了一瞬,没等陆嘉礼问,就解释道:“可能是柱子放的。”
陆嘉礼的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抱着他到卧室内,“他经常来你家吗?”
顾南弦撒了谎,也不敢看他,道:“偶尔……”
陆嘉礼把他放到床上,又给他盖上被子,道:“阿弦,把你钥匙给我。”
顾南弦怔了一下。
陆嘉礼道:“之前过来的时候在路上看到了一个24小时便利店,我去买些吃的,不能空着肚子吃药,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
他原以为顾南弦家至少应该有一个家长在家,还在想该怎么解释顾南弦唇瓣上的伤,可是现在看来,这个家里只有他自己住,虽然省略了解释的步骤,可是陆嘉礼心中却是有些不好受的。
顾南弦到底是怎样生活的?他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吗?如果今天他不来,是不是他打完架之后就自己缩在床上也不管身上的伤?
“那里很远……”顾南弦拉着陆嘉礼的袖子不让他走,“冰箱里有面,我可以自己煮点儿面。”
陆嘉礼看着他,又弯下腰靠近他,问道:“阿弦,你是不想让我走吗?”
顾南弦睫毛微颤,“嗯……”
陆嘉礼笑了起来,亲了亲他的额头,道:“那我去做,你先躺一会儿好吗?”
顾南弦总觉得陆嘉礼有哪里不太对劲,可是又实在不知道是哪里,还没等他深想,陆嘉礼就重新站了起来,面容背着光有些看不太清。
“好……”顾南弦最终也乖乖的回答了他。
陆嘉礼走出卧室,然后悄悄带上了门,他的视线落在这间不算大的房子内,将外套脱下来然后挽起了袖口,紧接着朝那个小小的开放性厨房走去。
这间房子里没有第二个人生活的痕迹,没有人照顾顾南弦,顾南弦一直是独自生活在这里,他打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流冲刷着那微微有些破皮的伤口,带着些许刺痛。
陆嘉礼垂下眸子,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心中会出现一些不合时宜的兴奋感,是不是因为,他内心深处终于找到了该怎样让顾南弦一直留在他身边的方法?
没有第二个人生活的痕迹,那就留下他的痕迹。
没有人照顾顾南弦,那他来照顾顾南弦。